那一聲帶著笑意的“喂”,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林楓所有的心理防線。
他準(zhǔn)備了滿肚子的說辭,準(zhǔn)備了無數(shù)種開口的方式,可在此刻,喉嚨里像是被灌滿了鉛,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喂?小楓?在聽嗎?怎么不說話呀?”
電話那頭的李阿姨還在問,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
“是不是信號不好?你這孩子,大半夜的……”
“阿姨?!?/p>
林楓終于出聲了,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薇薇她……出事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下來。
死一樣的寂靜。
林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可怕。
幾秒鐘后,李阿姨的聲音再次響起,已經(jīng)帶上了明顯的顫抖。
“出……出什么事了?是……是跟人吵架了?還是工作不順心?你快跟阿姨說,這孩子脾氣倔,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她還在自顧自地找著理由,不肯去想最壞的那個可能。
“她走了?!?/p>
林楓閉上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吐出了這三個字。
“……什么?”
“她感染了一種很厲害的病毒,在醫(yī)院……沒搶救過來?!?/p>
他還是選擇了撒謊。
一個聽起來荒誕,卻又最無法追究細(xì)節(jié)的謊言。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
然后,是一聲壓抑不住的,尖銳的抽氣聲。
緊接著,電話里爆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什么叫走了?。 ?/p>
“薇薇!我的薇薇啊!”
李阿姨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變了調(diào),哭聲里是全然的崩潰和不敢置信。
“不可能!前幾天她還打電話回來說要給我們寄東西!怎么可能說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