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懸崖之下,那片翻滾的云海之中,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由數(shù)十根堅韌藤蔓編織而成的大網(wǎng),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那個墜落的身體。
幾名身穿當?shù)孬C戶服飾的精壯漢子,立刻上前,將那渾身是血,早已昏死過去的劉忠,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副擔架。
“快!李先生的計策成了!火速送回京城!”
……
十日后。
應(yīng)天府,翰林書院,一間絕對隱秘的密室之內(nèi)。
李子城看著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卻終究還吊著一口氣的劉忠,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賭贏了。
“劉大人,我們到家了?!崩钭映堑穆曇?,溫和而有力。
劉忠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一絲神采。
他顫抖著,伸出手,從自己貼身縫制的,早已被鮮血浸透的內(nèi)衫夾層里,摸出了一個用油布包裹著的東西。
他將它,遞給了李子城。
李子城打開油布。
里面,是一份已經(jīng)發(fā)黃,沾滿了暗紅色血跡的,公文副本!
而在公文的末尾,那枚鮮紅的,代表著絕對權(quán)力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私印,依舊是那么的,觸目驚心!
“紀綱……紀綱他……”劉忠的聲音,如同破風箱一般,斷斷續(xù)續(xù),“他用我全家老小的性命……逼我……逼我偽造了陳大人的供詞……逼我,做了那千古的罪人?。?!”
一聲壓抑了十年的悲鳴,在密室中回蕩!
李子城將那份血書,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轉(zhuǎn)身,對著門外等候的陳茹,輕輕點了點頭。
陳茹走了進來,當她看到床上那個不成人形的劉忠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就是……父親冤案的,唯一證人?
一股滔天的恨意與悲涼,涌上心頭,她看著李子城,那目光中,除了信任,更增添了一種愿意為其赴死的決絕。
就在這時。
一名下人,臉色蒼白地,快步跑了進來,聲音都在發(fā)顫。
“山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