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媽用最后一絲善念求來的生機(jī),你卻要再殺她一次?!?/p>
顧西洲在鎖鏈中瘋狂掙扎,青磚被他的指甲摳出深深的印痕。
他看著伽南月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看著父母的魂魄被拖入黑暗,突然發(fā)出困獸般的哀嚎,
他終于知道自己護(hù)著的是誰,也終于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梢磺卸纪砹?。
臥室里的黑氣瞬間退去,墻壁上的黑粘液也漸漸干涸,露出底下泛黃的墻紙。
只有柳鶯鶯和顧父的干尸還趴在地上,提醒著這里剛發(fā)生過一場血腥的清算。
墨塵收起鎖鏈,走到我身邊:“該走了。”
我看了眼還被捆在墻上的顧西洲,他低著頭,肩膀劇烈地顫抖,卻沒再哭出聲。
“他怎么辦?”
“留著他自己醒過來?!?/p>
墨塵的聲音平淡,
“顧家的家產(chǎn)要充公賠償受害者,他得留下來處理后事,順便
償還你上一世的債。”
我想起上一世被他灌下化靈湯的劇痛,心里卻沒什么波瀾。
或許就像怨魂說的,活著贖罪,比死更難。
走到門口時(shí),身后突然傳來顧西洲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
“伽南月
對(duì)不起?!?/p>
我腳步頓了頓,沒回頭。
雨還在下,老宅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搖晃,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墨塵撐開把黑傘,遮住飄來的雨絲:“陰間的彼岸花該開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抬頭看他,他的側(cè)臉在雨幕里顯得格外清晰,睫毛上沾著的水珠,像落了片星星。
“好啊?!?/p>
我知道,顧西洲的贖罪才剛剛開始。而我,終于可以放下兩世的執(zhí)念,往前走了。
渡魂樓的銅鈴在晨霧里晃出細(xì)碎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