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頌寒讓助理拿來了很多文件。
文件太多了。
夏知一開始還認真仔細看,后來發(fā)現(xiàn)文件順序居然有些亂,有些只是細微的文字不同,而且有一段居然還有好幾種他不認識的語言混在一起的文件。
他遇到不認識的文件,簽字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他捏著筆,遲疑的想,這是什么文件……辦綠卡要這種文件嗎……
要、要相信高頌寒嗎……
但是好像也沒什么好糾結的,身為精神病人,他是不完全行為人,高頌寒身為他的監(jiān)護人,文件其實都是可以幫他代簽的。
但高頌寒還是把文件拿過來讓他簽……說明他很坦誠……
……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夏知下意識抬頭看了高頌寒一眼,卻和男人平靜的視線對上了。
高頌寒:“有什么疑問嗎?”
夏知低下頭,“沒,沒有……”
但過一會,他又遲疑抬起頭,“……能不能翻譯一下……這個單詞,我不認識……”
其實哪止這個單詞不認識,這個是他媽的法語文件,夏知一個單詞都不認識。
高頌寒拿過文件,面色平靜的翻譯起來。
如果夏知能拿出手機查一查,就會發(fā)現(xiàn)高頌寒看似流暢的說得那些注意條款,跟文件上的字半點都不搭噶。
高頌寒體貼“翻譯”完,抬眼看夏知:“夏知?!?/p>
被那樣幽黑的視線注視著,夏知卻油然而生了一種莫名的戰(zhàn)栗。
高頌寒察覺到了少年呆怔背后潛藏的恐懼,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有些露骨,他很快垂下眼簾,低沉說:“你覺得……我會害你嗎?!?/p>
夏知回過神來,仿佛被他的話燙傷:“……沒有,沒有,我就是想……文件不能隨便簽的?!?/p>
但他沒有辦法否認,剛剛那一瞬間他確實覺出了一種……害怕。
剛剛高頌寒看他的眼神……和……和顧斯閑。還有賀瀾生……好像差不多。
但再看,卻又毫無蹤跡了。
“那……”高頌寒微微側頭,輕聲說:“可以相信我嗎?”
夏知一怔,他又看到了男人脖側那枚深刻的咬痕。
他想到了那段發(fā)瘋的痛苦時光,世界徘徊著扭曲的怪物,高頌寒問他——
——可以相信我嗎。
他帶他去摸堅實的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