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山一怒之下摔了茶盞,陶瓷碎片飛濺到一人腳邊,那人停下腳步,蹙眉看道:“何事讓師弟動這么大肝火?”
“師兄!”明玉山起身,疾步上前拉住那人,萬分憤慨道:“你可算來了,是我無能,給師父丟臉了?!?/p>
對方聞聽這話,訝異道:“師弟因何這么說?你可一直都是師父和師兄們的驕傲!”
但見他滿面愁容,那人立即轉(zhuǎn)口道:“先不說這話,你信中也沒說明白,先跟師兄說說到底怎么了?”
明玉山拉著他坐下,一五一十將最近幾日,以及方才收到的消息告知了對方。
熊天一聽這話,立即拍案怒道:“豈有此理!無知小兒竟敢如此放肆!我玄天門的人也豈是她能欺負(fù)的!”
玄天門大師兄熊天,也是明玉山的大師兄。
此次正是受明玉山相邀前來助陣。
“師兄,據(jù)我所知,這丫頭確是有些本事的,師兄切不可大意!”
熊天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能從你手里奪走東西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不過以師弟的本事對付她應(yīng)該不是難事,除非她身份特殊?!?/p>
這話看似發(fā)自肺腑,實(shí)則卻是保全了明玉山的面子。
他對付不了龍依依并非全是因?yàn)閷Ψ缴矸?,而是的確不是對手。
但熊天這么說,明玉山自然要往下接,“確實(shí),如師兄所說,她的身份有些復(fù)雜,她如今是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世子妃,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另有身份,所以才不得已請師兄出山,開天眼幫我看一下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哦?”熊天驚訝,能讓他開天眼的無非魑魅魍魎,“難不成這女子不是人?”
“師兄看看便知!”
宮里,慕彥從微月宮出來便又去見了龍震。
取臍帶血的主意是龍依依跟他說的,讓他好話哄住龍微月也是龍依依之前和他說好的。
手段是拙劣了些,不過有用,他當(dāng)時看著龍微月緊張慌亂的眼神,心里已然明白。
他如實(shí)告知龍震,并言明龍微月已經(jīng)同意,龍震當(dāng)然也不會再說什么,立即下令去請?zhí)t(yī)院院正。
得知要他取六公主的臍帶血,太醫(yī)院院正宋勉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兩日宮里不太平啊,昨夜里大理寺和仵作去往皇陵的事已經(jīng)傳開了,想不到這么快就輪到他了!
傳話的依然是谷天祿,宋勉抹了把額頭冷汗,將其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公公,這臍帶血輕易取不得啊,一旦弄不好,一尸兩命,宋某吃罪不起!”
谷天祿拍了拍他手臂,皮笑肉不笑地安撫道:“宋院正吃不起也得吃啊,這可是皇上下的命令!”
“可這……那可是六公主啊!”宋勉不信邪。
谷天祿翻了他一個白眼,“六公主又怎么?那小九公主不也被活活餓死了?你呀,得識時務(wù)!”
“嘶!”宋勉狠狠抽了口涼氣,想起昨兒個發(fā)生的那點(diǎn)事兒,他再次抹了把冷汗,“公公,不一樣,六公主有太后娘娘撐腰?!?/p>
“我說宋院正,你就直接告訴雜家,這院正你還做得了做不了啦?要實(shí)在覺得難,雜家這就回去稟明皇上,不為難宋院正了!”
谷天祿可是龍震身邊多年的大太監(jiān),這話一出,宋勉即使再害怕也得硬著頭皮接下,如若不然,這院正的位置丟了也就罷,怕不是小命也難保!
“臍帶血難取,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宋某這就準(zhǔn)備一下隨公公過去?!?/p>
“這就對了,宋院正,這宮里頭的事你看的不比雜家少,該明白的!”
話雖如此,宋勉還是不敢相信,朝夕之間,宮里宮外向來跋扈得寵的六公主,竟然會被迫取臍帶血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