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臺上,蘇塵的“專業(yè)”二字如一根無形的羽毛精準地搔在了燕銜枝的心尖上。
方才還因絕望而癱軟的少女,此刻只覺一股熱流從心底直沖頭頂將所有的擔心與淚水盡數(shù)蒸發(fā),只剩下無以復(fù)加的崇拜與狂喜。她猛地從地上站起,挺直了纖秀的腰桿,眼神復(fù)雜,仿佛在說:“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臺下的人群,在經(jīng)歷了死一般的寂靜后,終于爆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議論。
“天吶!我聽到了什么?他說他這一切都是為了宗門?!”
“問心石作證,此心不假。蘇師弟竟是位深藏不露的忠義之士!”
“是我錯怪他了。我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蘇師兄真乃我輩楷模!”
“張宇師兄這回,怕是不好收場了。”
宗門同胞的風向,瞬間逆轉(zhuǎn)。
方才還對蘇塵嗤之以鼻的弟子們,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已然從鄙夷變成了敬佩,甚至是狂熱。
柳如煙隱在人群中,一雙鳳眸瞪得渾圓,紅唇微張,久久無法合攏。
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那個在她洞府里油嘴滑舌、貪財好色的小子,竟還有如此忠肝義膽一面?
她感覺自己對她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一種從未有過的、夾雜著欣賞與陌生的復(fù)雜情緒,在心底瘋狂滋生。
冷清雪依舊立于樹下,周身寒氣不減,但雙清冷的眸子里,卻異彩連連。
“蘇塵,你就是我心中所許。”
花解語則是輕撫著手中的竹笛,指尖微微顫抖。
她本以為蘇塵又犯了心病。
現(xiàn)在才明白,他不是病了,他是將整個宗門的“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試圖用一劑猛藥,去醫(yī)治整個宗門的沉疴。
這位師弟,比她想象中要有趣一萬倍。
而此時的張宇已失去理智。
他指著蘇塵,狀若瘋癲。
“問心石壞了,一定是壞了!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妖言惑眾之徒!”
然而,執(zhí)法堂的弟子們卻面面相覷,無一人敢動。
問心石白光耀眼,乃是真心無疑。
他們?nèi)舸藭r動手,豈不是成了助紂為虐、打壓忠良的幫兇?
“張師兄,”
蘇塵負手而立,神情悲憫。
“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你,著相了?!?/p>
這風輕云淡的一句話,成了壓垮張宇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只覺眼前一黑,隨后“噗”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