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華說:“從有記錄開始,到我退休的時候,我粗略統(tǒng)計了一下,這筆費用至少在1億5000萬?!?/p>
張海憤憤地說:“這么大一筆錢,沒有交給社保局和醫(yī)保局,一定是讓這些人給貪了!”
林江南有些不解地說:“既然這筆錢應該交給縣里的社保和醫(yī)保部門,為什么沒有直接交給他們,而是交給鎮(zhèn)里呢?”
董其昌說:“還不是因為這是鎮(zhèn)屬企業(yè),所有發(fā)生的大筆費用都由鎮(zhèn)里來決定,然后再由鎮(zhèn)里轉(zhuǎn)交。這倒也沒什么,只要他們正常交納就行,可他們完全是把這筆錢黑心昧下了?!?/p>
張海說:“你看看礦上的那些領導,鎮(zhèn)里的有些領導,也包括縣里的有些領導,哪個家里不是開著豪車、住著別墅?這筆錢哪來的?這都是礦上的錢,礦里明的暗的,每年不得拿出個幾百萬、上千萬,被這些人分掉?”
這個問題,林江南已經(jīng)注意到了。鎮(zhèn)里很多普通的干部都開著不錯的車。遠比自己開的這首二手的帕薩特高級多了。
他雖然沒有到過鎮(zhèn)領導的那些住房去看過,但他也相信。這些礦工們說的不會有錯。
一個鎮(zhèn)屬企業(yè),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鎮(zhèn)里的那些管事的人,以及礦上的領導。
如果這些當領導的,在自己收受好處的同時,也照管一下這些礦工們的實際利益,倒也可以說的出口。
但這些人如果真的把那
1億
5千萬的社保資金挪作他用,或者干脆是私分掉了,這絕對是一件天理難容的大事。
現(xiàn)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難題,不僅僅是帶領這些礦工們走出困境,解決生存問題,還要面對過去的老賬。
林江南看著嚴嚴實實的鐵門,說:“現(xiàn)在財務室有沒有鑰匙?現(xiàn)在就打開,把賬本拿走?!?/p>
由于張國華早就離開了財務科,他并沒有財務室的鑰匙,現(xiàn)在也沒有財務科的人。
礦上那些手握一點點權力的人,他們不愁吃不愁喝,甚至早已經(jīng)不在礦上了。
黑爪子掙錢,白爪子花。
現(xiàn)在那些白爪子早已經(jīng)離開了礦上,而這些黑爪子們只能老守田園,他們沒有其他的謀生的手段。
面對財務科的鐵門,一時似乎束手無策。
張海和張河看著林江南,林江南轉(zhuǎn)身看了看藍可欣。
這個時候需要一個決定,那就是砸開財務室的門。
而砸開一個單位財務室的門,那可是違法亂紀的行為。
而董其昌對林江南和蘭可欣擺了擺手說:“這個決定不需要你們來下,我來下。我畢竟是前任的礦長,就算是那些人把我?guī)ё?,我也不怕了。怎么說我也是一個60多歲的老頭子,難道我還怕死不成?”
他對張河說:“張家小弟,快去拿兩把大錘來?!?/p>
張合應了一聲,馬上出去了,很快就拿了兩把大錘、一把鐵鎬。
董其昌說:“林鎮(zhèn)長、蘭書記,你們要給我作證,這財務室的門是我砸的。”
他掄起鐵鎬“啪啪”砸了幾下。有他帶頭,問題就好說了。
張河和另外兩名年輕漢子“噼噼啪啪”地在這扇鐵門砸了幾十下,那鐵門“啪嗒”一下就開了。
財務室里面還有一扇鐵門,保險柜就在這扇鐵門里面。
董其昌和張國華兩個人又首先砸了起來,接著幾個年輕的礦工也“噼噼啪啪”砸了幾十下,鐵門再次被打開。
里面的保險柜七零八落,布滿了灰塵,一些廢棄的賬本堆積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