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王氏的哭嚎卡在了喉嚨里,驚恐地看著老太君鐵青變幻的臉色,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她知道,謝桑寧這番話,已經(jīng)將這件事上升到了動搖家族根基、挑戰(zhàn)謝震霆權(quán)威的高度!這小賤蹄子太會說了!
老太君…不會再幫她!
老太君死死盯著下方躬身行禮、姿態(tài)恭順卻鋒芒畢露的孫女,再想想遠(yuǎn)在邊關(guān)、手握重兵、性格剛烈的長子謝震霆…
她那點和稀泥的念頭,被徹底擊碎。
“來人…”
老太君的聲音干澀,帶著頹然:“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母親——!!”
王氏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今日她若被打,在這個家便沒有威嚴(yán)!讓她再如何管家!
她想逃,卻被兩個面無表情、孔武有力的婆子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另一個婆子出手毫不留情,那凄厲的叫聲,在二房眾人心頭重重敲響。
二房那幾人面如死灰,渾身僵硬,連求情的話都說不出口。
掌嘴結(jié)束,王氏臉頰都腫了起來。
看得出來,婆子沒有手下留情。
老太君看向謝桑寧:“如此你可滿意了?那無慮的事”
“祖母,您這話不對,不是我滿意了,而是祖母重振了家規(guī)。至于您說的過繼一事——”
她一步步走到謝無慮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像是在審視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充滿了評估與不屑。
“祖母,”她不再看謝無慮,轉(zhuǎn)向老太君,“您執(zhí)意想過繼,孫女不敢阻攔,不敢不孝?!?/p>
“只是,孫女實在不解。若真要為父親擇一嗣子,為何放著今科狀元、一甲才子不選,偏偏要選一個…區(qū)區(qū)二甲第十七名的進(jìn)士?”
“難道在我謝家,在祖母心中,一個連二甲前十都進(jìn)不去的功名,就算得上是出息了?就足以撐起將軍府的百年基業(yè)了?”
謝承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語氣充滿了刻薄與得意。
“哈哈哈!謝桑寧!我看你是真得失心瘋了!狀元?一甲?那是天上的文曲星!是你想認(rèn)就能認(rèn)來的嗎?你做夢呢!”
“整個謝家,除了我們無慮金榜題名,還有誰?!你倒是變一個出來啊!你怕不是嫉妒我們無慮,嫉妒得發(fā)了癔癥,在這里胡言亂語!”
謝無慮也像是被徹底激怒的野獸,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雙目赤紅:“區(qū)區(qū)?!謝桑寧!二甲第十七名!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
“那是天下多少讀書人寒窗十載、熬干心血都求不來的功名!是皇上欽點的榮耀!”
“你憑什么看不起?!你一個閨閣女子,除了仗著出身指手畫腳,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