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跪著的眾考生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fā)出熾熱的光!
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狂熱與忠誠!
仿佛只要謝桑寧一句話,他們便能赴湯蹈火!
二房臉上的血色在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尤其是謝無慮!
王氏甚至踉蹌了一步,被身后的椅子絆住才沒有摔倒。
“好巧不巧,”謝桑寧的目光重新落回面無人色的謝無慮身上,“這二十三位今科高中的才俊,皆是我的門生,亦是我謝桑寧的人。”
她頓了頓,欣賞著二房三人徹底崩塌的表情,緩緩補充道:“我若真需要為父親擇一從文的嗣子,過繼為嫡他們,恐怕都會擠破頭呢?!?/p>
她轉(zhuǎn)向同樣被震得魂飛魄散的老太君:“您覺得,一個在這二十三位俊杰之中,名次連前二十都排不進去的區(qū)區(qū)二甲第十七名”
“還配得上您方才那句前程不可限量嗎?”
她向前一步,目光死死鎖住老夫人失神的雙眼,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他,謝無慮,和這些天之驕子相比,又配不配得上,過繼給我父親,做我將軍府名正言順、承繼門楣的嫡子?!”
死寂!
福壽堂內(nèi),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
謝桑寧和二房都心知肚明。
老太君看似偏寵二房,對謝無慮寄予厚望,但那不過是建立在“矮子里拔將軍”的前提上。
一旦真遇到關(guān)乎將軍府未來興衰關(guān)鍵抉擇,將會比任何人都要無情!
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老太君渾濁的眼珠緩緩轉(zhuǎn)動。
目光從謝無慮那張慘白如紙的臉,慢慢移開,最終落在了那群身著貢士服、姿態(tài)恭謹?shù)哪贻p學(xué)子身上。
尤其是為首的狀元陳硯。
“哈哈哈!好!好啊!天佑我謝家!天佑我將軍府!”
老太君拄著拐杖,竟親自從主位上站了起來,步履輕快,徑直走向跪在最前方的狀元陳硯。
她完全無視了僵在一旁的謝無慮,那雙布滿老年斑的手,一把握住了陳硯的手腕!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帶著毫不掩飾的滿意,將陳硯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遍。
那挺拔的身姿,那沉穩(wěn)的氣度,那象征著榮耀的狀元紅袍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老太君的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慈愛與熱切,仿佛眼前的陳硯才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