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音強壓著心頭的震驚,又接連展開幾幅畫。
從十六七歲梳著雙鬟的少女,到二十余歲綰著高髻的婦人,每一幅都是齊氏不同年紀的畫像!
筆觸細膩,神態(tài)生動,連她母親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都畫得一清二楚!
顯然,畫這幅畫的人,對母親的容貌極為熟悉。
虞扶音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
她原本以為,虞伯同費盡心機,不過是覬覦母親的嫁妝。
原來他竟還對弟媳懷著如此罔顧人倫的心思!
“這……這這也太過分了!”阿梨愣了一會兒,心思轉(zhuǎn)過來了,一時間氣得臉都紅了,攥著拳頭道,“姑娘,咱們現(xiàn)在就去告訴二老爺和三少爺,然后去京兆府找裴大人說理去!”
“不可!”虞扶音猛地開口。
她抬起頭,鄭重其事道:“阿梨,此事一旦傳出去,虞家就會變成京城最大的笑話。我們和大房尚未分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伯覬覦弟媳,這種事傳出去,外人只會說虞家家風敗壞,誰會管真相如何?我不能再讓別人往我娘身上潑臟水了。”
她讓阿梨繼續(xù)找找還有什么物件。
“姑娘你看這個!”
阿梨掀起一大塊氈布,里面堆著十幾個大紅箱子。
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各式首飾、衣料,還有一些精致的擺件,箱子上都刻著“齊”字徽記。
“都是夫人的嫁妝!”
意料之中。
虞扶音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并未多停留,反而打開旁邊的那些柜子查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是賬冊。
而且是以英國公為首的幾大世家,私自販賣鹽、鐵等違禁品的賬冊!
虞伯同之前是禁軍指揮使,加上李家的李崆又是漕司的,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都繞不開他們?nèi)ァ?/p>
這些賬冊詳細記錄了時間,地點,貨物多少,涉事人和經(jīng)手人。
虞扶音幾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頭的第一本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