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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要給我件「傳家寶」做嫁妝，我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沓我哥的欠條。

她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哥欠了三十六萬八，這就是媽給你的嫁妝，你作為家里的女兒得幫襯你哥?！?/p>

「明天婚禮上，你當(dāng)著所有賓客的面，把這些欠條拿出來，讓你老公把錢還了。他要是拿不出，這婚你就別結(jié)了，媽丟不起這個人?！?/p>

媽媽離開后，我在最底下抽出一張體檢報告。

看著上面的診斷結(jié)果，我突然明白了，為什么他們那么急著要從我身上，為我弟榨出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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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著四大包菜回家，手都勒出了紅印子。

烤鴨、活鱸魚、一大盒醬排骨，都是挑好的買的。

明天我就要訂婚了，想在家吃最后一頓像樣的飯。

我把菜往廚房桌上一放，「媽，菜買回來了，我來熱一熱。」

我媽從灶臺后頭探出臉，只掃了一眼那些菜，就指了指旁邊一個油膩膩的鍋。

「好好的東西放著，明天你弟請同學(xué)來家里，正好用。鍋里是前天燉的白菜粉條，還多著呢，你去熱熱吃了，別浪費，你從小就最懂事，不糟踐東西?！?/p>

我看著那個鍋，鍋沿上掛著一層凝固的白油。

「媽，那都放兩天了?！?/p>

「兩天怎么了？你小時候，吃不上飯的時候不也過來了。」她說完，就把頭轉(zhuǎn)回去了，不再看我。

我爸在沙發(fā)上摳著腳看電視，從頭到尾沒理我。

我只好自己去盛飯。

鍋里的白菜已經(jīng)燉得發(fā)黃發(fā)爛，菜湯把粉條泡得都快化了，一股剩菜特有的酸味兒沖鼻子。

我拉開椅子，屁股剛沾上一點邊，旁邊一只腳就狠狠踹在椅子腿上。

椅子「哐」一聲翻了。

我人往前一撲，手里的碗差點飛出去。

我弟嘴里嚼著東西，斜著眼看我，「坐哪兒呢？這是你坐的地方嗎？明天就訂婚的人了，沒點規(guī)矩?！?/p>

我嚇得手心都是汗，「劉浩，你干什么！」

「干什么？教你規(guī)矩?！?/p>

他把腳翹在桌子上，用腳尖指了指客廳角落里那個小茶幾。

「去，你跟劉雪那兒吃去，女孩不上桌懂不懂，你們這些不能傳宗接代沒根的賠錢貨怎么配跟我一塊吃飯?！?/p>

我媽端著一盤排骨出來，徑直走到我弟旁邊，把最大的一塊堆在他碗里，像沒看見我一樣。

「多大的人了，還讓你弟教你。趕緊過去，別在這兒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