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詡成熟的大人們還在忙碌一天的工作時,早早洗漱完畢的茍安抱著被子看著漫畫,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茍安夢到了原著線的自己。
自從作為惡毒女配覺醒后,她其實不太夢到原著線的事情,或許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過多,所有人物一個不差地粉墨登場,所以她又做夢了。
她夢到原著里她和賀然解除婚約的那天,也是這樣吃了一次家宴,只是沒有今日的歡欣鼓舞,那場解除婚約由賀然主導,她只是狼狽退場的那個。
坐在餐桌邊她沉默寡言,其實也沒有吃飽,看著為了維護她的體面、盡力在尋找措辭與賀家周旋的父母,她覺得自己壓根拿不動筷子…
好不容易散場了,茍安松了一口氣,獨自坐上一輛車,她低著頭,沒一會兒門開了,保鏢夜朗面無表情地落座在她身邊。
熟悉的氣味籠罩了她,屬于每一個噩夢驚醒后的午夜。
扭頭望著保鏢先生緊繃卻依然英俊的側(cè)顏,茍安這一瞬間才感覺到一點點的雀躍,趁著司機開車,她借著裙擺的掩飾,小心翼翼地伸手撓了撓身邊人的手掌心。
夜朗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地垂眼看過來。
滿眼是傾慕的大小姐雙眼亮晶晶地,微微仰著腦袋望著他,小聲地說:「我自由啦。
」已經(jīng)沒關系了,你快來向我表白。
——沒說出口的潛臺詞是這樣的。
可能是自己的眼睛并不會說話,茍安只是看見保鏢先生麻木地把自己的腦袋轉(zhuǎn)了回去,只有茍安孜孜不倦地撓他掌心時,耳尖微微泛紅作為唯一的反應。
可是他從頭至尾一句話不說,最后就連手也收回去放到了膝蓋上。
夢里,茍安只想要伸手去搖在鋪天蓋地的失落中試圖找到一絲慰藉、強顏歡笑的茍大小姐,想要大聲地提醒她:別沖他笑了,他根本從頭到尾都在討厭你!
她永遠等不來她的保鏢先生。
就像是自動觸發(fā)了保護機制,茍安驚醒過來——
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眼淚都弄shi了半邊枕頭,夢里的無力和垂死掙扎席卷了她,以至于醒來后她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就像是xiong口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她呼吸不過來。
抬起手擦了擦眼淚,看看床頭的電子鐘才半夜兩點,她口干舌燥準
備下樓去給自己倒一杯冰水
打開房門,走廊昏黃的燈光帶來的熟悉感讓她覺得不妙。
果然一轉(zhuǎn)頭,就對視上了一雙帶著微驚訝的雙眼。
站在走廊的人顯然沒想到房門會突然打開,原本是背靠著墻單腿支撐,望著天花板發(fā)呆,這會兒也被嚇了一跳,就這樣失去語言地與門后的小姑娘對視。
周圍安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夜朗的目光掃過門后穿著睡裙,眼角shi潤泛紅的人,長發(fā)垂落在她的肩膀,她的鎖骨就這樣隱秘在發(fā)絲的陰影中,現(xiàn)在的她看上去脆弱的一根手指都能碾死——
“噩夢”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什么,所以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