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音不高,卻像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潭。
“噗嗤…”旁邊一個正裝模作樣看玉符的錦袍胖子,沒忍住笑出了聲,肥肉在臉上抖了抖。
“哈哈哈!”他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同伴立刻跟上,聲音拔得老高,生怕別人聽不見,“聽見沒?破銅爛鐵!這是哪個犄角旮旯的鐵匠鋪子倒閉了,學徒抱著師父的‘傳家寶’跑這兒來碰運氣了?”
一個倚在柜臺旁、搖著折扇的公子哥兒,用扇骨遙遙點了點莫海,對身邊女伴低語,聲音卻剛好能讓周圍人聽見:“嘖,怕不是連這‘通寶閣’三個鎏金大字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吧?這可是天下第二商會的門臉兒!隨便一件東西,夠他們那種人吃用十年!”
“嘖,瞧他那身打扮,下品靈石長啥樣怕是都沒見過幾眼吧?誰給他的膽子往這兒蹭?”
又有人小聲嘀咕,語氣里滿是優(yōu)越感。
嘲諷聲不大不小,像蒼蠅一樣嗡嗡地圍攏過來,帶著居高臨下的鄙夷。
角落里杵著的幾個護衛(wèi),抱著胳膊,嘴角撇著,那眼神兒,跟看街邊猴戲似的,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那些話像細密的針尖扎過來,沐晚風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節(jié)捏得微微發(fā)白,指甲幾乎要陷進掌心。她面上沉靜得像塊青石地磚,可眼底深處,一絲冷冽的鋒芒倏地閃過,快得讓人抓不住。
莫海卻像是沒聽見那些聒噪。
他臉上那點無奈的笑意反而深了些,非但沒惱,還透出點古怪的從容。
他非但沒走,反而將手里那個寒磣的破布包裹,輕輕放在了光潔如鏡的紫檀木柜臺上——包裹顯得愈發(fā)刺眼。
他抬眼,目光平靜地看向柜臺后臉色已經(jīng)徹底冷下來的黃衫女子,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那些嗡嗡的議論:
“姑娘,”他語氣溫和,甚至帶著點商量的口吻,“麻煩,請你們管事的出來一趟?!?/p>
“不需要管事的,你這筆買賣我自己就能做主,這筆買賣我們不做!”
黃衫女子臉色冰冷語氣決絕地回絕道。
莫海見女子僅憑外表穿著打扮就輕易地對他人下判斷,心中不禁涌起一絲不悅,拿起包裹來到最里側(cè)一個柜臺前,之前眾人各種嘲笑時,莫海發(fā)現(xiàn)這個綠衫女子一直神情嚴肅,莫海把包裹放在女子面前的柜臺上:“你好,我賣幾把劍!”
綠衫女子先是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隨后說道:“好的,我先看看劍!”
“啊——!七品!”
一聲短促而充滿震撼的驚呼從綠衫女子喉間不受控制地沖出,聲音都變了調(diào),綠衫女子解開包裹拿出一把劍拔出劍鞘稍作檢查后驚呼道。
“這位公子,這筆買賣有點大,我需要把分店店主叫來和您詳談,您稍候片刻?!?/p>
綠衫女子放下手中的劍鞠躬致歉后就朝后堂飛奔而去。
“七品?!怎么可能!就他這種窮鄉(xiāng)僻野來的能拿出七品靈器?”
黃衫女子一個斜眼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