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名,打發(fā)走小王,房間里很快就安靜下來。
許星純收回目光。
她摘下帽子,頭發(fā)順勢披散在肩頭。低頭掰開保溫桶,顯然不怎么熟練,試了幾次才成功。
里面是熱騰騰的黑芝麻糯米粥,還有棗泥的饅頭,又香又軟。
食物的熱氣蒸騰,付雪梨看著許星純。
他的臉好像瘦了一圈,棱角分明。心跳又不自覺加快,“你最近還好嗎?!?/p>
許星純點點頭。
“今天齊阿姨有點事,我?guī)退瓦^來?!备堆├婕傺b很自然,替他擺好碗筷。
來之前,付雪梨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設(shè)。
許星純經(jīng)歷一次死亡后,應(yīng)該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得開一些。他已經(jīng)等待、忍耐了那樣久,估計也累了。
付雪梨是這樣想的,因為她覺得,許星純對她的情緒,已經(jīng)沒了以前那種濃烈到要讓人窒息的狀態(tài)。
不是很冷淡,也談不上溫柔。
她說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感覺。就像偶爾不經(jīng)意聞到某種漸淡的香氣,但想仔細體會,又感覺聞不出個所以然。
付城麟之前說,很多事就像斗地主,要不起就過去了。
可能許星純真的要不起她,打算過了吧。
他右肩受傷,只能用左手拿調(diào)羹,動作遲緩,感覺很不方便。
付雪梨忍了一下,有些討好地說,“我來喂你吧?”
“”
在他的注視下,她硬著頭皮,一手端起碗,一手拿起勺子,仔細chui了chui,才小心翼翼遞到他唇邊。
許星純垂眼,頓了大概有兩三秒,才順從地張口,吞咽下去。
兩個人,一個人喂,一個人吃。倒是有極少見的溫馨和諧。
難得的,付雪梨放松了不少,最后還和許星純開起玩笑。她的話和以前一樣多,許星純一直聽得很耐心。
“許星純我感覺你好像越來越白了,死人臉那種,都要長成蘑菇了,你應(yīng)該要多去曬曬太陽?!?/p>
許星純嗯了一聲。
他穿著藍白色的病號服,被衣服一襯,顯得更蒼白了。眼瞼有些內(nèi)收,睫毛漆黑筆直,一點也不翹。
一想起他行動不便,宛如殘疾,付雪梨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那你出院怎么辦?”
“”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腦子哪兒抽了,付雪梨接下來說出的這句話。她真的覺得自己需要qiáng大的心理素質(zhì),也需要一張比拐彎城墻還厚的臉皮。
她問,“要不我搬去你家住吧?”
許星純繃著臉,目光移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