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宜逃了。
趁著陳鶴青去拿藥箱,她套著明顯不合身的寬松襯衫和西裝褲跑了,里面什么都沒有穿,空空蕩蕩的,她懷疑都能再塞一個她進來。
她不夠堅定,所以才會左顧右盼、前后徘徊,既想要得到快樂,又不想受到道德的譴責。
第二天,沉宜干脆跟負責人請了假,她本就是作為家屬來的,參不參與團體活動并不重要。
至于方胤博她不想面對,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可惱人的敲門聲契而不舍,仿佛她不開門就誓不罷休。
低聲咒罵,帶著滿身的怨氣將門打開,方胤博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外,手上拎著一份打包好的早餐,沉宜一口氣堵在xiong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你怎么來了,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彼^也不回地躺回被窩,和陳鶴青胡鬧了大半夜,她現(xiàn)在頭疼、腿疼、腳疼,還困。
察覺自己語氣太生硬,她頓了頓,頭埋在被子里給自己找補:“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干什么?”
方胤博坐在床邊,伸手幫沉宜整理了一下頭發(fā),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不對,她生氣是應(yīng)該的,哪怕她因此要分手,他都不會為自己找借口。
“貝貝,對不起。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優(yōu)秀,值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能做你的男朋友是我的榮幸?!彼难凵癯錆M溫柔,看著沉宜對自己鬧脾氣,他其實很高興。
沉宜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那段時間她有多難熬,但他明白,那場車禍受傷嚴重的不止是他,還有她。
因為覺得虧欠,所以小心翼翼地照顧他的情緒,不敢對他直白地說出她的不開心。
方胤博時常會想,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他們會走得這么順利和長久嗎?
他不要施舍。
“…你不用因為我……勉強自己做一些……你不喜歡的事情……”
這些話在沉宜聽來又是另一層意思,她怒氣沖沖地坐起來,撇開方胤博的手:“方胤博!你是不是覺得這些漂亮話說得真讓人感動啊!一大早,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想分手就爽快一點,別把我架到那個高度!”
委屈的淚花瞬間充滿眼眶,她抬頭向上看用指關(guān)節(jié)抹去。
方胤博抽了紙巾遞過去,又拿了一張紙幫她擦:“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么,才會想著……”
“???”沉宜呆住,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平日里裝得太好,以至于在自己男朋友的心里,她就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沒有生理需求的神女。
當“齊琪”的名字從方胤博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是真的感受到絕望,好想大聲地講,根本不存在別人帶壞她,她不把齊琪帶壞就算好的了。
就齊琪和霍宇那兩位感情神經(jīng)遲鈍到不能再遲鈍的兩個人,至今還處在手都沒有拉上的階段,比純愛還純愛。
坦白的話在舌尖轉(zhuǎn)了個圈又咽了回去,她怕嚇到她這位純情的男友。
沉宜指著放在旁邊的早餐袋子:“我餓了,你拿的都是什么?”
“有豆?jié){、牛奶、小面包、叁明治,看你想吃什么,如果都不喜歡,我再去餐廳拿?!迸讯冀o臺階了,他再不主動下就是真的太沒眼力見了。
“這么多,吃不完豈不是很浪費?!彼袅巳髦魏团D?,牛奶還是熱的。
“有我呢,剩下的我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