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似乎聽懂了,停下動作,可血液仍在滴落。
她狼狽地擦拭他的手心,眼眶擠滿心酸。
當(dāng)年,沈清弦為救阮苒,被地痞拖進(jìn)小巷。
敲斷了他的7根肋骨,打到神經(jīng)性損傷。
名冠天下的名角,成了一個癡傻的廢人。
阮苒那時候就發(fā)誓,要一輩子對他好。
結(jié)果七年的,委曲求全,換來的。
是他半天的沉默。
半晌,沈清弦只擠出一個字。
“滾!”
那兩兄弟說的沒錯。
姜妧妧這個名字,是阮苒熬了幾個通宵,一個字一個字從資料里摳出來的。
音律治療大家,尤其擅長曲笛和笙簫。
而這兩樣,正是昆曲中最常用的樂器。
她想,或許,萬分之一的或許,能喚起沈清弦一絲一毫的清明。
第一次見面,是在沈家書房。
沈清弦像個受驚的孩子,死死攥住她的衣角,渾濁的眼睛里全是驚恐。
他嘴里含混不清地重復(fù)著。
“不要……別人?!?/p>
阮苒心頭一軟,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像哄孩子一樣輕聲細(xì)語。
“清弦,乖,就聽一支曲子?!?/p>
可當(dāng)姜妧妧走進(jìn)來,只是用簫吹了一段《牡丹亭》的婉轉(zhuǎn)唱腔時,奇跡發(fā)生了。
沈清弦那雙死寂了七年的眸子,竟第一次有了焦點(diǎn)。
他猛地抬起頭,視線隨著姜妧妧而動。
他神采飛揚(yáng),跟著姜妧妧的簫聲一下下的打著拍子。
那一刻,他不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
他是從前那個驚才絕艷的昆曲教授,沈清弦。
往后,“妧妧”這個名字,成了他嘴邊的常客。
阮苒仗著那七年的不離不棄,從未把一個姜妧妧放在眼里。
可如今,這個她曾發(fā)誓要用一生去守護(hù)的男人。
只為了姜妧妧一句輕飄飄的“不想看見你”,就讓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