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大男人把褲子脫了,褲頭也脫下來,此時生死關(guān)頭,沒什么不好意思了。我們把褲衩子拿在手里,舉在半空來回甩。
老耿頭居高臨下看著,突然猛地一個俯沖下來,速度極快,如同一團(tuán)黑煙凝成的惡魔。
別說我了,就連浩哥這樣的老江湖都嚇蒙逼了,我們兩個站在那像是僵硬的木偶,全身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它撲過來。
隨著老耿頭靠近,空氣中隱隱充斥著腥臭之氣,應(yīng)該是他散發(fā)出來的。
這個電光火石的瞬間里,能看到老耿頭嘴里一吐一縮著長長的紅芯子,他的雙眼如鬼似魅,緊緊盯著我們。
越來越近,就在眼前。
忽然之間,我鼻子里的血像是打開閥門的自來水一樣“嘩嘩”流了出來,滿臉都是,止都止不住。旁邊的浩哥也是狂噴鼻血,衣服前心都被染上血,極為猙獰可怖。
半人半蛇的老耿頭已經(jīng)撲到了眼前,我緊緊摟著浩哥的胳膊,腦海里就一個念頭,完了,完犢子了。
奇怪的是,生死時刻并沒有恐懼,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麻木。已然這樣,跑也跑不了,不如坦然接受吧。
老耿頭撲在眼前,忽然之間,毫無征兆地消失了……我和浩哥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沖擊到,一起摔在地上,我摸摸鼻子,鼻子里的血已經(jīng)不出了。
我和浩哥躺在地上,互相看看,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周圍紫色煙霧彌漫,老耿頭無影無蹤,一點聲音都沒有,氣氛很是詭異。
我們兩個互相攙扶起來,非常狼狽,浩哥輕聲問:“兄弟,剛才發(fā)生什么了?”
“趕緊走吧?!蔽依浜苟汲鰜砹?,現(xiàn)在不是細(xì)細(xì)研究的時候。
我們兩個正要跑,紫色迷霧漸漸消散,四面八方都出現(xiàn)了大榕樹,鐵桶陣一樣把我們緊緊圍住,連出路都找不到。
一棵大樹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正是老耿頭,它還是半人半蛇的狀態(tài),眼神極其陰毒,緊緊盯著我:“胡門仙印,有點意思!小伙子你脖子上的這個印記是誰留給你的?!?/p>
我沒說話,和浩哥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老耿頭極其妖魅,蛇的下半身一扭一扭往前走,看著像個女人,他笑著說:“你知不知道胡門仙印有個特點,它就像掌管天下出馬仙兒所有堂口的總瓢把子手里的龍頭杖一樣,可以一個傳給另一個的。你這個仙印是福緣,同時也是詛咒,莫不如今天你就把它傳給我吧?!?/p>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我一時難以消化,只知道老耿頭在覬覦我脖子上的印記,我下意識緊緊把脖子捂住。
老耿頭一扭一扭往前走,距離越來越近,臉上笑顏如花:“你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本是個普通人,普普通通過完一生,沒人說你什么,但現(xiàn)在身懷仙印,這就是最大的原罪,你一生都將活在恐懼和被獵殺之中……”
我汗流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聽起來太心情低落,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老耿頭越來越近,眼神越來越陰毒,我和浩哥沒有任何辦法,跑也不知道往哪跑,現(xiàn)在就是甕中之鱉。
就在這時,迷霧深處傳來一聲厲喝:“妖孽,還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