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白天時,也是在這個客廳里打盹,隱約在夢里看到樓梯口站著一個老太太。
后來證實,正是田田姐死去的姥姥。
我猛然警覺,難道現(xiàn)在這個雙腳懸浮的黑褲人,也是這個老太太?
我驚疑再去看,樓梯光線很暗,那人已經(jīng)不在了,難道是眼花?摸著下巴正狐疑的時候,忽然二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是個女人的喊聲。
昏睡的保姆被驚醒,嚇得不輕了,見我還在,趕緊問怎么了。
我指指樓上,慘叫聲不斷從上面?zhèn)飨聛?。保姆拉著我的胳膊,我們順著樓梯跑上去,二樓走廊漆黑一片,判斷不出聲音是從哪冒出來的?/p>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有扇門“咚”的一聲巨響,從里面被撞開,一個黑影摔在地上。
屋里有人大喊:“燈呢,趕緊開燈?!?/p>
聽聲音應(yīng)該是張主任,他明顯驚慌失措。
另一個聲音說:“大仙兒不讓點燈……”
說這話的應(yīng)該是王大嫂,聲音都在顫抖,恐懼到了極點。
這時田田姐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顯得比那兩個人都冷靜:“聽我的,開燈!”
隨即屋里的燈光亮了,借著光,終于看清屋里摔出來的黑影,很難確認是什么人。穿著一身大紅裙子,臉上戴著一個五顏六色的鬼臉面具,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慘叫聲讓人發(fā)抖。
我從來沒聽過有人叫的如此凄慘,像是在承受全世界最痛苦的事,這聲音應(yīng)該是從地獄里發(fā)出來的吧。
這個摔出來的人應(yīng)該是陳雪。
她不是在作法嗎,怎么了這是,難道作法過程中有什么差錯?
這時,屋里那些人跑了出來,田田姐一眼看到我,趕緊招呼:“小朱,過來幫忙!”
我看著陳雪在地上滾來滾去,兩只手像雞爪子一樣想抓自己的臉,臉被面具擋住,又抓不了,整個場景詭異到讓人窒息。
田田姐這時顯得比誰都冷靜,難怪能成為老大的女人,不簡單啊。
她吩咐我和張主任一左一右把陳雪扶起來,給扶到樓下大廳。陳雪一個勁兒的慘叫,加上一身的大紅衣服和鬼臉面具,誰碰誰膈應(yīng)。
張主任整個一苦瓜臉,硬著頭皮和我一起攙扶著發(fā)瘋的女人,從二樓走下去。
好在陳雪沒有暴力傾向,只是不歇氣的慘叫,一聲比一聲高,整個過程是對精神的一種摧殘。
到了樓下,把她放在沙發(fā)上,田田姐頭上冒汗,對王大嫂說,“嫂子,陳師傅作法前,不是留下了那一張紙條嗎,你給拿來。”
王大嫂五官都快皺一起了:“我,我怕……”
“趕緊的?!碧锾锝銘C怒:“你要怕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王大嫂不敢多說什么,又順著樓梯跑回二樓。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張主任湊到耳邊輕聲告訴我,陳雪在作法前,曾經(jīng)留下一張紙條壓在香爐下面,說如果成功了也就罷了,如果沒成功,紙條上寫著應(yīng)對之法。希望用不到。
結(jié)果,作法真的失敗了。
陳雪已經(jīng)喊不出來了,嗓子都喊劈了,躺在沙發(fā)上,喉頭發(fā)出極為可怖的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