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你?!狈ㄈ诘篱L看看諦守:“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剛剛出家,當時師尊對我說過,數(shù)十年前的一個雨夜,鐵剎山深處發(fā)出一聲爆響,隨即整個天空亮如白晝,又瞬間湮滅。師尊掐指一算,說一星墜落,封印一神在山中。后來我才知道,當時封在山里的神,便是狗頭人身的諦守。”
諦守一臉驕橫:“算你有些道行?!?/p>
“不過,”法融道長看了看他:“你也不是諦守本尊。”
諦守黯然神傷:“是的,本尊已經(jīng)隕落,我只是他臨終前化出的一道分身。但不是又怎么樣?!”他的調(diào)門提高:“我是本尊留在世間唯一血脈,我要通過出馬的方式,攢取功德,精深修行,讓諦守這個名字在世間發(fā)揚光大,成為信徒們膜拜的神!”
說到最后雙眼閃亮,身體被一層黑光所包裹。
眼前這位狗頭人身確系不是諦守本尊,本尊恐怕要比他厲害千倍萬倍。他只是諦守在寂滅前,弄出來的分身而已。我不理解分身和本尊之間的關(guān)系,可能有點像兒子和爸爸的關(guān)系吧。
現(xiàn)在這位諦守,他找我的主要原因,是想通過我來出馬開堂,攢取世間的功德。
法融道長點點頭:“你來拜會我有何用意?”
諦守道:“兩件事,一是你在鐵剎山算是有道行的道士,來為我正名,證實我不是散仙野怪。第二,讓你出頭幫我一個忙。”
“請講?!狈ㄈ谀赀~的聲音在室內(nèi)回蕩。
諦守道:“我要收服兩個護法,需要你做個見證?!?/p>
“想怎么收?”法融道長問。
諦守沉吟:“這兩個護法,一個驕傲,一個狡猾,最好能一次震懾,讓他們心服口服別無二心?!?/p>
法融道長點點頭:“明白了,我來安排。但你的堂口也要幫我一個忙?!?/p>
諦守做了個手勢,示意但講無妨。
法融道長慢慢道:“我即將羽化,鐵剎山會面臨百年一次的巨大危機,到時候你們堂口要過來相助?!?/p>
我聽得驚心肉跳,法融道長竟然要羽化了……這是道家的專有名詞,和佛家的圓寂差不多,就是要死了。
諦守點點頭:“我這人最公平,一還一報最好,兩不相欠。朱鴻運,你是堂口弟馬,趕緊應(yīng)承道長?!?/p>
這個時候他把我推出來了,我只好說,道長放心,鐵剎山有難,我們堂口義不容辭。
法融道長看看我,緩緩閉上眼睛:“明日上午十點,鎖龍?zhí)兑姟6徽埢匕?。?/p>
告辭出來,諦守已回歸心竅,我和南谷道長告別,他壓根就沒問屋里發(fā)生過什么事。
其實我特別想把法融道長要羽化的事告訴這些道士,讓他們早有心理準備,便和諦守商量。
諦守沉聲道:“這種事不要亂說,法融的生死自有天道,順其自然即可。你提前說出來,會導(dǎo)致更大的變數(shù),到時更不好收拾?!?/p>
我只好把這個秘密吞進肚子里,悶悶不說。院子門口,拿起裝著胡月小狐貍的背包,起身要走,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團陰森森的旋風,一直跟著。
應(yīng)該是山貓精。
諦守在心念告訴我,不要管它,明天一起處理。
玄靜子把我?guī)С鲨F剎山正殿,我們拱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