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龍本來奄奄一息,不顧生命安危,關(guān)鍵時候抱住一個煙堂弟子的腿,大聲讓我跑。我來不及多想,從黑暗中往外跑。煙堂弟子大叫:“在這兒,在這兒!”
他一腳踢翻譚龍,過來抓我。我猛地一推,那人站立不穩(wěn)摔在地上。我趕緊跑出去,外面的八仙桌旁還站著一個,正收拾上面的殘羹剩飯,都是我剛才吃剩的。
看我出來,他先是一愣,馬上反應(yīng)過來,指著我,大聲喝道,別跑。
我冷笑了一下,這時候已經(jīng)豁出去了,反正這樣了,就別繃著了。地上有把椅子,我抄起來砸過去。此人往旁邊一躲,椅子擦著桌面飛出去,桌上的東西全都打飛了,遍地狼藉。
“好小子,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煙堂弟子眼珠子冒光。我回頭看了一眼大門,門口就在身后,一步就能逃出去。但轉(zhuǎn)念一想,不行!這里并不是真正的道觀,而是修在多少米的地下,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我就算出了這個房間,也逃不到外面。
逃到外面也出不了煙堂的范圍。
這么一想,我反而冒出破釜沉舟的決心,與其這么逃生,還不如把這里的秘密徹底揭開,就算最后抓到,不管什么下場,起碼知道怎么回事,不當(dāng)個冤死鬼。
弟子指著我喊:“你別跑!”
我笑了:“你讓我跑,我也不跑。”我拼盡全力向著他沖刺,他有點發(fā)蒙,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整個人飛起來,順著桌面滑行,迅速來到他面前,在他愣神的時候,一拳飛出去。
這一拳我根本沒留后勁,全身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拳砸在他鼻梁上,這小子頓時頭往后一仰,一股鼻血噴出來,踉踉蹌蹌倒退兩步,站立不穩(wěn)摔在墻根。
從他身上滾落出一個對講機,我從地上撿起來,這時候屋里還有一個弟子,沖了出來??吹窖矍斑@一幕就是一愣,我二話不說過去抄著對講機對著他的腦袋狠狠就是一下,這小子也不怎么抗揍,摔在地上,額頭血紅了一大片,捂著腦袋爬不起來。
我過去把房門鎖上,怕再有人進來,拿著對講機進了里面的內(nèi)室。一屋子修行人還在坐著,每個人的腦袋上都頂著長長樹藤。
我找到譚龍,抱著他的肩膀,急切地問他怎么樣了。譚龍臉色蒼白,勉強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著什么,我側(cè)著耳朵仔細(xì)聽,“找,找到樹根,樹根……”
“什么樹根?”我急著問。
他勉強伸出一只手指著頭上,這一瞬間我就悟了,他說的是要把樹藤從大家頭上拿掉,必須順藤摸根,找到樹根。
我抬著頭,順著樹藤的方向看,其藤蔓遍布整個天花板,一直往天花板的縫隙處眼神,似乎到了另一間屋子。
另一間屋子?我突然想起來,走廊的盡頭還有一間房子,緊緊鎖著門,應(yīng)該就是那地方吧?
“手術(shù)?!弊T龍忽然喃喃說著:“我們,被,做了手術(shù),頭上?!彼噶酥缸约旱念^頂。
這時候,我終于有時間仔細(xì)去看了,借著微弱的光,看到譚龍頭頂和樹藤結(jié)合處,真的好像動過手術(shù)。好像是在人的顱頂挖掉一塊,然后把樹藤給嫁接在上面??吹镁妥屓藴喩戆l(fā)麻。
我趕緊來到小雪面前,小雪姐一直閉著眼,臉色慘白無血,像白紙一張。我仔細(xì)觀察她的頭頂,也是如此,被手術(shù)拿掉了一塊,樹藤結(jié)合在患處,已經(jīng)長死了。
什么叫長死了,就是樹根和腦袋里的組織已經(jīng)融合在一起,硬往下生拔,別把腦漿子崩出來。
我當(dāng)時心就涼了,又看了幾個人,皆是如此。我渾身發(fā)冷,腦子里極其混亂,這是一個很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