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傍晚六點,紀桓川準時回到老宅。
紀老太太這些年身體不好,不愛熱鬧,已經(jīng)數(shù)月沒辦過家宴了。
這回,她突然把所有人叫回來,想也知道是因為紀檀之回國的事。
在紀家,規(guī)矩大過天。
紀檀之違反家規(guī)私自回國,老太太絕對不會輕饒他。
用不了幾天,他就得收拾包袱滾出海城。
想到這兒,紀桓川輕輕撥弄著手上的戒指,心情大好。
他穿過九曲回廊,到了正廳。
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鞒鼋涑叱轫懙穆曇簟?/p>
紀桓川嘴角一抹譏誚。
他推門而入,準備看場好戲。
然而,一抬頭,笑色瞬間在臉上凝固……
正廳內(nèi)。
紀老太太端坐在檀木椅上,消瘦的身軀挺得筆直。
她花白的頭發(fā)只用一支翡翠簪子簡單挽了個髻,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跪在她面前受訓的人,不是紀檀之。
而是紀莎莎。
管家忠叔手里那把被磨得發(fā)亮的烏木戒尺精準地落在她的手掌心,痛得她哇哇大叫。
“??!好痛!奶奶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紀莎莎哭得滿臉都是淚,兩只手心早已紅腫一片。
但無論她怎么求饒,老太太依然面不改色,仿佛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只對捧在手里那杯熱茶感興趣。
沒有老太太的命令,忠叔也不敢停手。
他不忍地嘆了口氣,又落下一記戒尺。
聽到紀莎莎嗓子都喊啞了,紀桓川不由得皺眉。
可他自知在老太太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分量,也不敢貿(mào)然張口為紀莎莎求情。
他壓著眉頭掃視房間。
下一秒,視線頓時被坐在右側(cè)的人牢牢鎖住——
周寧茵一襲青色旗袍裹身,坐在紀檀之身旁的位置,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