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漓瞇了瞇眸子,一陣風卷過,將她的睫毛結上了冰,反而更令人看不透,“怎么?你想用情報來換我的命?想來,你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看似全部知曉,卻又用這些想讓我心慌……我在你面前,并無反抗之力,你若想拿,隨時都可以,但你還是給了我報仇的期限,你并非你口中的那般,大家心里想的什么,都不似表面這樣單純,就不必再故作兇惡了。慕容,我自知沒什么資格讓你為百姓著想,但你現(xiàn)在是統(tǒng)合軍唯一的首,你就有義烏護佑你那一方軍民。不用跟著我,報完仇,我自會將人頭獻上?!?/p>
慕容鎣陽看了看她,轉身離開。
葉傾漓輕笑,看著外面的雪,喃喃著:“阿眠,又下雪了,可惜,今年也不能為你堆個雪人?!?/p>
入了澧南,藍玉靈便要直接去藍靈族,葉傾漓將馬卸下,獨身上馬,讓他們先去,自己則朝著另一方向而去。
顧清寒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笑了笑,轉過頭對著其他兩人:“既然她不讓我們過問,那我們便去藍靈族等她吧?!?/p>
藍玉靈點點頭,兩人并肩齊行,慕容鎣陽則是望著葉傾漓離去的方向瞇緊了眸子,半晌,才轉身跟上了兩人。
葉傾漓騎著馬,一路進了城,在城郊的一處府邸,下了馬,進了門。
方才進門,就看見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走路還是不穩(wěn),而季風顏則圍繞著小姑娘小心翼翼照料。
葉傾漓看著小丫頭一拐一拐的樣子,不禁張開了雙手,“黎昌,過來。”
小丫頭看見葉傾漓,愣了半晌,這才跌跌撞撞跑了過來,撲入了葉傾漓懷中。
“阿,姆,你,來看,黎昌啦?”小姑娘說話說的很是費勁,看來是學會說話不久。
葉傾漓抱著懷里的小丫頭,笑容悠悠:“阿姆去給小黎昌看好玩的東西去啦。想不想阿姆?”
風黎昌點點頭,抱著葉傾漓的胳膊,咯咯地笑。
季風顏看見了葉傾漓,笑著道:“這小姑娘,看見你就笑得牙都出來了。師傅終于回來啦!”
葉傾漓坐在季風顏旁邊,挑挑眉:“讓你學的東西學的怎么樣了?有沒有偷懶啊~”
這慢悠悠的語氣,季風顏豈會聽不出來師傅在逗他,為葉傾漓倒著茶,笑道:“師傅又逗我,我當然都學會了啊,師傅都走了多久了……”
葉傾漓喝著茶,看著季風顏在自己面前展示所學,不禁想:這一切,若是在那場大戰(zhàn)之前,該有多好?
只是還不等她想完,小黎昌眨巴著大大的眼睛,嘴角的酒窩笑得醉人,拽著她的衣角一搖一搖的:“阿姆,陪,陪黎昌,玩……”
葉傾漓看著這一幕,思緒不知怎么就倒回了那個雪夜,一身紅衣的小姑娘拽著她的衣角讓她帶她出去堆雪人……
隱去了眼角的淚,葉傾漓蹲下抱起了風黎昌,溫柔回應:“好~阿姆陪黎昌好好玩,離開了這么久,阿姆……好想黎昌啊……”
第二日,葉傾漓交代了季風顏一些事情,便獨自驅馬離開了,一路朝西,快到兗南邊境的時候,葉傾漓路過了一個較為熱鬧的縣城,一時沒忍住進去轉了轉。
轉到一處小攤前時,葉傾漓瞥見了那一副珊瑚絨耳墜旁邊的朝陽花,摸了摸竟還是真的,不禁有些愣神,對著那胖胖的小攤大娘問道:“這時節(jié),竟能有鮮活的朝陽花,大娘手藝當真了得!”
那大娘眼睛小小的,一瞇就成了一條縫,黝黑的臉上也有著明顯的凍紅痕跡,開口說話時也很是熱情,“這啊,是當初我的一位救命恩人教我的,她呀,特別喜歡這種花,所以教了我怎么讓它保持鮮活。只不過,再過幾天啊,也就該枯萎了,我擺這個也只是看看能不能遇到她。她呀,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來這邊一趟的,到了就擺個小攤攤,治病救人。”
葉傾漓摸著花的手頓住了,笑容都摻了些傷:“那位,救命恩人……叫什么?”
大娘看了看她,笑容憨實:“她叫風意,微風的風,滿意的意。我見姑娘你也喜歡穿紅衣,所以話多了些,姑娘莫怪。實是風姑娘也極愛紅衣,才不免親近。”
葉傾漓吸了吸鼻子,笑道:“不會,能有那位風姑娘一分相似,已是我的福分。大娘,您這副珊瑚絨耳墜,怎么賣?還有這捧花,也包給我吧!”
大娘收拾耳墜的手稍微一停,末了還是嘆了口氣包給了葉傾漓,“小姑娘,這花我本是不賣的,但是見你這副神情也著實可憐,就給你吧,也不知那風丫頭去哪里了,都兩年沒來了……”
葉傾漓付了錢,抱著花扯出一個笑:“謝謝!”
這才失魂落魄地慢慢朝著兗南進發(fā)。
真正到了藍靈族入口已是三天后,葉傾漓在一副滿是枯枝的墻面抓了其中最為細弱的一枝拽了拽,門豁然打開,葉傾漓牽著馬緩緩走了進去,門隨即在她進入后慢慢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