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藍玉靈被抓,云北這邊又戰(zhàn)事吃緊,我們必得想辦法才行?!比~傾漓瞥了一眼顧清寒,“你這說與不說,有何分別?”顧清寒被噎得噤聲。
葉傾漓雙手撐著下巴,“如今局勢迷離,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還搞不清他們的真正動機,唯一需要的,便是等?!薄暗??那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黎昌可還在他們手上呢……”顧清寒神色焦急,全盤沒有注意葉傾漓看向她的眼神。
驀地,慕容鎣陽出聲:“黎昌,是誰?”
葉傾漓收回目光:“我女兒。無礙,他們不會傷害黎昌的?!?/p>
慕容鎣陽質(zhì)疑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葉傾漓看了看似是反應過來的顧清寒,抿唇:“他們既然有無聲無息帶走黎昌的能力,若是想傷害黎昌,早在澧南的時候便該殺了,不至于拖這么久。唯一的可能,便是黎昌還有用!”
慕容鎣陽點點頭,“說的有理,現(xiàn)如今我們連狐顏堂的東西都沒查到,你讓我和清寒來云北,到底所為何事?”
葉傾漓食指指了指面前的沙盤圖上的北疆,“我們不需要找到狐顏堂,找到他的掌控者便行了?!?/p>
“你的意思是,狐顏堂的主人,在北疆?”
葉傾漓對著顧清寒點點頭,方才的事仿佛是個可有可無的小插曲。
葉傾漓雙手相扣,墊在下頜處,“雖然我們一路從離國輾轉(zhuǎn)至澧南都沒有什么大的收獲,但是我確是知道,那人在北疆。如今,北疆面上是要與我大云和親,以結(jié)姻親之好??擅思s這個東西,在你與他旗鼓相當之時自然是一紙看似對雙方都好的約束,一旦一方處于弱勢,另一方遵與不遵便全看心情跟野心了。所以我此來唯一的目的,便是收復我北疆所失的腹地,至于狐顏堂,收復之時,自然會浮出水面?!?/p>
慕容鎣陽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而顧清寒更是沉默到底,一時之間,整間屋子,落針可聞。
葉傾漓也不著急,盯著他們等他們回話。
慕容鎣陽頓了許久,這才道:“你如今這身子,想上戰(zhàn)場怕是勉強。更何況,以大云現(xiàn)在的兵力,談何收復?若是能,也不至于讓公主走上和親這條路,不是么?”
葉傾漓手指一翹一翹的,頗有些狡黠:“所以我打算跟羌國借兵啊,你們看,羌國與云北僅是一國之隔,其雖兵力不如北疆精銳,但是這些年也是慢慢在屯續(xù),打壓了北疆這支勢力,剛好為其發(fā)展拓開了道路,兩全其美的事,多好?”
顧清寒開口:“你如今這幅樣子,在羌國有認識的人么?更何況手上無權(quán)無勢,如何借的來兵?”
葉傾漓笑了笑,“我以前,無意間碰見了一個人,聽聞,他現(xiàn)在是羌國之君。且不說我與他的交情淺薄與否,大云現(xiàn)在雖暫時抽不開兵力,但待東玥那邊形勢穩(wěn)定了,我們遲早會回復之前的狀態(tài)。屆時,有一個助兵之情,怎么算,也是我大云欠下的,對他們自然是好的。想必,羌國君主會很樂意的!”
“我知道你既然做了決定便是手里已經(jīng)有了談判的籌碼,只是,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去么?”慕容鎣陽看著他,手漸漸捏緊了劍。
葉傾漓手指在手背上輕敲著,聲色漸緩:“慕容,你如今大可不必跟著我,為我的事忙碌,畢竟,我們,是沒多少情誼在的。更何況,離國還有軍位等著你繼任。還有清寒,為葉家報仇,是我一人的事,你也不用牽扯進來的,當初我贖你,一來,是你有些像亡妻的緣故,二來,我也不想你一個才華這般好的人湮沒在那種風塵之地。你這一路護我,怕是再大的情也還了,再跟著,我也過意不去。所以今日,名為叫你們重聚,實為道別,此后,可能再也無緣見面了,我只希望,你們都能施展自己的抱負,做自己想做的事,僅此一杯,敬你們,祝你們,前途似錦,繁花盛開!”
葉傾漓舉起桌上的茶,對著兩人,一飲而盡。
慕容鎣陽和顧清寒此時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二人還穿著一身的黑白套裝,活脫脫兩個黑白無常,更襯他們的面色了……
只是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說話,葉傾漓已經(jīng)放下了杯子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門葉傾漓徑直從二樓走下,那一身紅衣明艷絢爛,很難不被人注意,這其中,當然也包含坐在角落里很是低調(diào)的蕭應瓊。
看著那抹身影,她仿佛看見了當初在葉府看見的那個無禮的小丫頭,同樣,也是被葉哥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丫頭……
使了個眼神兒,手下的人心領神會,悄悄轉(zhuǎn)身出門跟在了葉傾漓身后。
葉傾漓一直專注于自己的發(fā)現(xiàn),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跟著,直到迎面撞上那一身花里胡哨的人……
莫南丞此時倒是似乎恢復了些往日的浪蕩氣息,看著身后那一身玄衣的人手中提溜著的影衛(wèi),不屑一顧,“都過去了一年多了,你怎么還是沒有長進?竟也能被這種嘍嘍給跟上了?”
葉傾漓挑挑眉,“你知道我是誰?”
莫南丞用一把檀木扇輕輕拍著手心,唇角輕勾,雖面色白了些,到底是公子氣息十足,撐得住這不太好的病容,“我與你相識這十多年,若是連你都認不出來,咱倆的交情,怕是要沒了?!?/p>
葉傾漓笑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