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沈知意!我說你怎么樂不思蜀,原來是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了!”
“花著我們蕭家的錢,在外面養(yǎng)漢子,你還要不要臉!”
她這話一出,筒子樓里“吱呀”聲一片,好幾扇門都探出看熱鬧的腦袋。
沈知意甚至沒分給羅蘭芝一個眼角的余光,她只是彎下腰,仔細地拍了拍布料邊角沾上的一點灰。
她拍了拍妹妹的手背,聲音很輕。
“瑤瑤,先把東西搬上去。”
這種徹底的無視,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抽得羅蘭芝臉頰的肉都在顫,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她揮開蕭美荷的手,自己推著輪椅徑直就沖了上來,卻被沈知瑤張開雙臂攔住。
“你敢罵我姐!”沈知瑤的臉漲得通紅,聲音比她還響,“你兒子自己管不住,天天跟那個叫夏芷柔的攪在一起,你怎么不說!我姐憑自己本事賺錢,礙著你什么事了!”
跟在羅蘭芝身后的蕭美荷也跳了出來,幫腔道:“我哥那是心善!看她可憐!再說了,我哥跟誰在一起,關她這個不下蛋的母雞什么事?倒是她,今天跟她在一起的那個野男人是誰啊?媽,你看見沒,騎著二八大杠,人高馬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沒錯!沈知意,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那個男人是誰!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搞破鞋!
“她是我蕭家的兒媳婦!”羅蘭芝越說越來勁,下巴抬得老高,“她的人、她的時間、她賺的每一分錢,都該是蕭家的!她現(xiàn)在就得跟我回去,伺候我!”
沈知意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她沒說話,只是抬起眼簾,目光寸寸刮過羅蘭芝那張憤怒扭曲的臉。
“可以?!彼鲁鰞蓚€字,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樓道。
“讓蕭和安把欠我的一千塊錢還回來,白紙黑字,親手奉上。錢到手,我立馬跟你們走?!?/p>
“一千塊!”
“我的天,真的假的?”
“蕭家欠她一千塊?這是怎么欠下的?”
“估計是沈丫頭她爸的撫恤金,唉?!?/p>
這話一出,整條樓道嗡的一聲,跟捅了馬蜂窩似的。每一道目光都帶著探究,在羅蘭芝和沈知意之間來回掃視。
羅蘭芝的臉‘刷’地一下變成了難看的豬肝色,嘴唇都開始哆嗦。
那筆錢的來龍去脈,她比誰都清楚,可這事是他們家的丑事,怎么能拿到臺面上說!
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和那些壓低了卻依舊清晰的議論,像一把把滾燙的沙子,潑在她臉上。
羅蘭芝臉上掛不住,心一橫,眼珠往上一翻,身子就準備往前倒,這是她鬧了半輩子的看家本事。
她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哎喲我的天爺??!沒法活了!”羅蘭芝拍著大腿哭天搶地,“這個黑心肝的兒媳婦要逼死我這個老婆子啊!我的心口好疼……好疼啊……快來人啊,要出人命了!”
蕭美荷立刻撲了上去,抱著她媽放聲大哭。
“媽!媽你怎么了!沈知意你這個殺人兇手!”
一瞬間,樓道里所有看戲的、同情的、質(zhì)疑的目光,齊刷刷地從地上打滾的羅蘭芝身上移開,轉(zhuǎn)向了站在原地的沈知意。
扶,就等于認輸,中了她們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