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暇一震,抬眼看向沈在野,后者神色竟然未變。
“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他咬牙問。
沈在野一笑,道:“這有什么好說?微臣今日本就與景王相約北門亭,剛分開,不信您可以問景王。這倒反而說明姜氏在撒謊,她根本不是要去北門亭。”
“你覺得這話有說服力嗎?”穆無暇冷笑:“姜氏初嫁,人生地不熟,若不是你的吩咐,她會出府?”
“微臣的確是吩咐她出府,不過不為別的,只是閑逛,看看京都的風(fēng)光?!鄙蛟谝皬纳迫缌鳎骸熬褪遣恢秊楹螘龃塘?,王爺有仔細看過她的傷勢么?”
穆無暇一頓,搖頭:“男女有別,姜氏是你的姬妾,本王如何看得?”
“那王爺何必這么著急?”沈在野笑道:“真受傷還是假受傷,總得先查個清楚吧。”
“……”
瞪了他半天,然后想了想,穆無暇還是讓開了身子,示意他先進去。
沈在野優(yōu)雅地頷首,不慌不忙地跨進主屋。
姜桃花蒼白著臉躺在床上,一身血衣未換,就算有被子半掩著,看著也還是觸目驚心。
旁邊的大夫見著他們便拱手道:“王爺、相爺,這姑娘傷在腰上,老夫不便查看。已經(jīng)傳喚了醫(yī)女,正在路上。現(xiàn)在暫且讓丫鬟幫著粗略包扎了一番,再開了些補血的藥材?!?/p>
“別忙活了?!蓖采蠏吡艘谎?,沈在野便笑道:“其他人都下去吧,留王爺與我即可。”
大夫一愣,低頭應(yīng)了。青苔留在床邊沒動,桃花半睜開眼看了看她,她才起身,不情不愿地出去關(guān)上門。
“相爺竟然親自來了。”掙扎了一番,姜桃花半靠在床頭,眼里滿是戒備:“是打算來懲罰妾身嗎?”
沈在野低眼看她,半嘲半笑:“你做錯了什么嗎?”
“泄露了爺?shù)挠媱?,也是該死?!碧一ㄉn白地笑道:“為了茍活,妾身也是不擇手段了,還請爺見諒。”
“你要活,沒人會攔著?!蹦抗饴湓谒难律希蛟谝把劾锏某爸S之意更濃:“但是原本就活得好好的,還要反過來誣賴我,又是何居心?”
桃花一愣,震驚地看了他一眼:“妾身誣賴您?您難道不是要妾身赴景王北門亭之約,然后想殺害妾身嫁禍景王嗎?不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沒有錯,沈在野也實在不明白這女人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的,不過現(xiàn)在在南王面前,打死都不能承認!
“你想多了。”他鎮(zhèn)定地道:“我沒有那個意思?!?/p>
“沒有?”桃花嗤笑,捂著自己的腰,眼里微微有淚:“那爺?shù)囊馑际牵@京都之中,還有別人敢來刺相府的車駕?敢對趙國來和親的公主動手?妾身死了,對別人可有什么作用?”
“你這傷……”頓了頓,沈在野勾唇:“騙得了南王,以為也騙得了我嗎?”
真是流了這滿身的血,她人還能醒著說話?這血,怎么都不像是人血,壓根就是她自己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好戲吧。
桃花抿唇:“爺是什么意思?”
“很簡單。”沈在野微笑,轉(zhuǎn)頭看著穆無暇道:“姜氏大概是對微臣心有不滿,不知從何得知微臣對王爺敬重有加,故而假裝受傷,上門誣陷,以求要挾于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