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她那股刺鼻的清新劑,我轉身就想走。
這分明是酒店大堂的香氛味道。
以前她總說鋼琴家的手金貴,連茶杯都不肯洗。
可她自從上個月的音樂會慶功宴回來后,突然著了魔似的刷廁所。
整個衛(wèi)生間都彌漫著刺鼻的檸檬香,濃到窒息。
味道最濃的地方是我們成套的情侶用品那。
我屏住呼吸,艱難地說:“你不要再這樣委屈自己了,做你自己就好。”
楊德亮火速叫了幾個跟我一起跑滴滴的兄弟來勸我。
兄弟說:“這樣吧,哥幾個這兩天不上班了,租個敞篷車載你倆去有海的地方兜風怎么樣?”
“行了行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動不動就要離婚的?!?/p>
我搖頭,決然道:“不必了,讓你們白跑這一趟。我想通了,你們不用再勸我。”
莊月的抽噎突然變成歇斯底里的尖叫。
楊德亮擋住我的去路,激動到額上青筋都暴起,吼道:
“我不管你跟小月發(fā)生了什么矛盾,趕緊為你剛才說的混賬話道歉!日子都是人咬牙經營出來的,哪能說散就散?!?/p>
他抖著手拽下鑰匙扣。
我生父母唯一的合影在他掌心發(fā)顫。
“我答應過他們,讓你這輩子活得幸福?!?/p>
“爸,”我想抱住他佝僂的身軀,“我現在就很……”
話音未落,他猝不及防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要是還把我當你爸的話,就按我說的做!”
那一掌終究沒砸在我臉上。
莊月踉蹌撞向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