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就要沉江里喂魚咯。
當這目光最終落在了郁蕓紡的臉上,才收起些許蔑視,化為陰狠。
“郁掌柜對吧?聽說你以前在江湖上也是混得開的,連鎮(zhèn)國公府想殺你都沒成,如今怎么這般不堪,一碗魚湯就給你放倒了呢?”
“是在京城當掌柜太安逸了,都忘了江湖的風雨是什么滋味?!?/p>
“還是覺得跟了個好東家,就可以高枕無憂來去自如,無人敢動你了呢?”
郁蕓紡艱難調動巫力,每凝聚一絲,便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痛,使得凝聚巫力的過程極為緩慢而且艱難,但她依然把巫力編織成咒,銀牙緊咬說道:“你是……漕幫的人?”
覺得勝券已經(jīng)落入囊中的船家一點都不急,饒有興趣地冷笑道:“聰明,看來郁掌柜還不算蠢到家,至少比你這兩個似乎到現(xiàn)在都沒弄清楚狀況的同伴,要清醒太多了呀。”
“你一個人?呵……是不是有點瞧不起我了?”
話音未落,郁蕓紡抬手一握,詭譎難測的巫咒羅織成出的一道影子,不知在何時攀上了船家的脖子,隨著郁蕓紡握緊五指,悄然攀上船家脖子的那道影子,便如繩索般驟然鎖緊。
“咳……咳咳——”
船家被卡住了脖子,他是個七品武夫,氣血沸騰之下與脖子上這道陰影角力,明明郁蕓紡中毒已深虛弱無比,他卻依然不是對手,逐漸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但也就在這時,又有兩人竄了出來,合力朝著船家腳下的影子轟出一擊。
影子里似有一縷黑氣隨之蒸發(fā),勒著船家脖子的陰影繩索也猶如被斬斷了一樣,自行脫落之后悄然瓦解。
船家摸了摸留下一道紅印的脖子,大口喘著粗氣,但卻是笑著說道:“難怪能找到個好東家,郁掌柜真是厲害啊,連續(xù)下了這么多天的藥,還能有反抗之力,不得不服?!?/p>
之前下的白色藥粉,單獨服用不會有任何癥狀,只是會在體內積累,如果不管不顧,過一段時日便會排出體外了,但是剛才加在魚湯里的淡綠色藥粉,便會誘發(fā)出白色藥粉的毒性。
連續(xù)喂了十幾天,積累在體內的毒性一經(jīng)誘發(fā)出來,足以毒翻一個六品境的修行者。
郁蕓紡卻還能反抗,一方面固然證明她修為不俗,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說她意志力相當驚人,如果不是她的兩個同伴屬實不中用,到現(xiàn)在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恐怕還會有點扎手。
郁蕓紡銀牙緊咬,頭發(fā)亂在嘴邊都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掃開,她凝視著船家三人,緊咬牙關呵道:“三個人……就想拿下我嗎?”
“好!郁掌柜真乃豪杰!”
船家鼓掌叫了聲好,隨手大手一揮,越來越多的人涌入了船艙,還有不少人因為船艙已經(jīng)太擠了,只能在外頭守著。
里里外外密密麻麻全是人影,把郁蕓紡三人圍了個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不過郁掌柜搞錯了一點,你要面對的可不止我們三人,而是這整艘船!”
不僅僅這艘船上的船家是漕幫的人。
自從出了天水郡之后,不是漕幫的人早就陸陸續(xù)續(xù)下光了,而上船的人無論是行商也好,還是自稱要去遠方的旅人也罷,哪怕是所謂的負笈書生與江湖客,其實全都是漕幫中人假扮。
無一例外。
“束手就擒吧郁掌柜,這艘船上全都是我們漕幫的人!為了萬無一失,從天水郡出來后,沿途堂口里的好手無一例外全都喬裝打扮上了船,你拿什么和我們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