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寂靜而又漆黑的夜色之中,倏然燃起了一團火焰,火焰被拋出落地,濺起的火星遍地開花,升騰起一朵朵在跳躍中愈發(fā)膨脹的火焰之花,直到化作熊熊烈火。
照出了橫陳在地上的寒烏國糧倉守軍尸體,照亮了肅穆而立鎧甲染血的大焱鐵騎。
“……小將軍,我們接下來往哪兒走?若是繼續(xù)向西,隨時都有可能撞上寒烏國的主力了,不過只要小將軍一句話,哪怕此行目的是寒烏國的都城,弟兄們也愿隨小將軍走這一遭。”
這支鐵騎的指揮使輕聲詢問接下來的作戰(zhàn)計劃,在他的面前是個坐在馬上正借著糧倉化作的火光看著地圖的年輕男人,連日廝殺染上的沙場血色還不能將其眉宇間的青澀完全掩去,但是銳利而又堅定的眸光也始終沒有在刀光劍影之下動搖。
此人正是在戰(zhàn)報上已經(jīng)走失于沙場的陳家那頭幼虎,陳憲虎,而跟隨著他的這支鐵騎,自然便是名揚天下能夠踏碎敵軍肝膽的大焱精銳重騎兵,虎嘯騎。
虎嘯騎是陳大將軍一手培養(yǎng)出來了的精銳重騎兵,之后也曾經(jīng)在虎賁將軍麾下征戰(zhàn),如今再跟了陳家這頭幼虎,也是陪了陳家三代人了。
不過雖然軍令如山,虎嘯騎對大將軍府的命令自無違抗,但他們內心之中對聽從陳憲虎的調令多少也有點腹誹,覺得自己這些弟兄不是上陣殺敵,而是來給陳公子當護衛(wèi)來了。
不滿是有的,但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當一回護衛(wèi)倒也認了。
是以剛抵達戰(zhàn)場的時候,虎嘯騎名義上是跟隨陳憲虎,但實際上在這群精兵心目中是自己帶了個累贅,好在這個累贅起碼是懂事聽話沒有真的對他們指手畫腳,仗著大將軍是他祖父就要教他們應當如何打仗云云。
這樣的和諧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寒烏國的一支運糧隊伍暴露出了路線,虎賁將軍派遣陳憲虎率領虎嘯騎前去截斷糧草。
那只是個小型運糧隊伍,虎嘯騎作為精銳重騎執(zhí)行此任務,可謂是手到擒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但是在全殲并燒毀了那支運糧隊伍后,虎嘯騎指揮使提出返回大營時,陳憲虎也臨時起意第一次提出他的作戰(zhàn)建議。
“……馬指揮使,我尋思我們來都來了,再繞一繞,把溫平這處糧倉也劫了,擴大一下戰(zhàn)果,豈不美哉?”
虎嘯騎的指揮使馬叢渡皺了皺眉:“陳公子,我們此次作戰(zhàn)目的已經(jīng)完成,理應返回大營休整等待下一次出擊,不該枉自行動?!?/p>
“不對吧,我記得我爹……咳咳,我記得虎賁將軍給我們的任務是截斷糧草對吧?如今只是這么三瓜兩棗,回去交差倒是可以,但馬指揮使你們可是我大焱精銳??!這點戰(zhàn)果,難道就能滿足了嗎?”
連吹帶捧,再來一點激將。
本來打算回營休整的馬叢渡鬼使神差般的動搖了,主要也是襲擊溫平糧倉的提議確實可行性很高,但他那時可沒想到這僅僅是第一次而已,后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陳憲虎每次給出的理由還不盡相同。
“現(xiàn)在返回,容易撞上寒烏國的大部隊啊,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再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