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捂嘴的捂嘴,架人的架人,搶鑼鼓的搶鑼鼓,而她是在向街道上被吵醒的那些人賠禮道歉。
徐年禮貌問道:“請問這里是范舉的家嗎?”
“是,我是范舉的妻子……你們是誰?來找誰?”
范夫人頗有姿色的面容難掩疲倦,畢竟自從家里的頂梁柱范舉倏然中邪發(fā)瘋之后,她就沒怎么安心過了,此時望著門口抱著狐貍的陌生男女,流露出疲憊的眉眼中還有些警惕。
“夫人您好,我們兄妹游歷至此聽聞范舉人遭逢不幸,正巧舍妹自幼學(xué)醫(yī)懷揣醫(yī)者仁心,便想著略盡綿薄之力,不知范夫人可否讓我們兄妹見一見范舉人?”
徐年他們和范舉素昧平生,直接來找他未免會有些突兀,范家人愿不愿意都是個問題,需要有一個理由,但治病救人正是一個恰到好處的理由。
聽聞是找上門來給范舉治病的,范夫人那張臉上卻沒有浮現(xiàn)出什么欣喜之色,反而愁容更重:“治?。课覀円呀?jīng)出不起診金了……”
自范舉發(fā)瘋以來,他的家人早就找大夫看過一遍又一遍了,其中不乏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名醫(yī),但是那些名醫(yī)的診金倒是一個比一個高,但卻沒見有誰能讓范舉的病情好轉(zhuǎn)。
雖然家里還不至于揭不開鍋,但是范舉家人已經(jīng)失望透頂,不想把所剩無多的家財白白變作大夫的診金。
徐年灑然的笑容中帶著自信:“夫人您不用顧慮,如果舍妹學(xué)醫(yī)不精治不好范舉人,就算您給我們錢財我們也是不好意收下的,但若是舍妹僥幸治好了范舉人的頑疾,夫人也只需要給點(diǎn)盤纏就行?!?/p>
范夫人打量了張?zhí)焯煲谎?,難以相信這對年輕兄妹能有什么真本事,不過她稍作猶豫了還是打開了大門,讓出可容兩人并肩進(jìn)出的空間,說了聲請進(jìn)。
既然治不好分文不取,那讓這對年輕兄妹去看看倒是無妨;要是真的能夠治好,最多也就是多要些錢財,那便多給他們些盤纏,更是無妨。
留得青山才不愁沒柴燒,只要范舉能夠好起來,范家的日子才會一天天變得更好。
徐年他們來找范舉,當(dāng)然不是想要錢財,只不過是故意這么說,為的是減少范夫人的顧慮,讓她以為自己是想以醫(yī)術(shù)換錢財,有個清晰的目的,總好過什么都不圖徒增可疑。
畢竟什么都不圖,除了是大公無私的大善人,便是居心叵測的小人了。
大善人放在哪兒都不多見,但是小人卻不得不防。
“這兩位是?”
“爹,他們是游歷至此的大夫,來給老爺看病的。”
“大夫?我們家可沒錢了啊?!?/p>
“娘您放心,兩位心善,如果治不好老爺,他們分文不取?!?/p>
“這樣嗎?請進(jìn)!快快請進(jìn),我那不幸的兒子就在后面的屋子里面,他可憐啊,我們范家可憐啊,還請兩位務(wù)必救救我兒啊……”
坐在大堂里唉聲嘆氣愁容滿面的老人是范舉的父親和母親,見到兒媳去開門后領(lǐng)了兩個陌生人回來,二老都有些疑惑,聽到兒媳介紹徐年他們是來給范舉看病的,尤其是治不好不要錢后,這才轉(zhuǎn)疑為喜,用上了請字。
穿過大堂,往后走了沒幾步,張?zhí)焯炻牭揭魂囀F摩挲的聲音,疑惑道:“這是什么動靜?”
在前頭帶路的范夫人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苦笑道:“應(yīng)當(dāng)是我兒子在磨刀吧,昨夜老爺他又犯了病,兒子買了只老母雞回來想要熬湯,給老爺補(bǔ)一補(bǔ)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