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是他辦事不利嗎?
他都甘愿裝瘋賣傻,在這里演戲了!
此時此刻,哪怕是江家老祖要問責,宋時郁也敢說是非戰(zhàn)之罪,實乃命數(shù)不濟。
在足以閉著眼睛都從他們身上碾壓而過,讓他們粉身碎骨的壓倒性力量面前,什么算計什么陰謀什么陷阱,統(tǒng)統(tǒng)都顯得蒼白而又無力,和一捅就破的糊窗戶紙沒什么區(qū)別。
徐年從宋時郁身邊走過,沒有看他,看向了已經(jīng)有些腿軟,坐倒在地上的江淮德。
“江淮德,姓江……你是江家的人?江淮古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道門大真人的神情淡然語氣平靜,但是落在江淮德的耳朵里,這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斤重量,壓得他心神劇顫,難以維持惡少風范。
“是……是我堂弟,他在家里深受老祖喜愛,不過前些時日老祖命江淮古外出歷練,此時已經(jīng)不在江揚郡了,大真人是……是要找我那堂弟嗎?我、我可以帶大真人去找他!”
明明徐年只是問了個關(guān)系,但是江淮德卻一股腦把他知曉的江淮古之事全都說了出來,這固然是因為他已經(jīng)嚇破了膽,但更深層次的原因,便是在期盼著這位道門大真人是為了找江淮古而來。
那樣的話,或許……他還有機會保全性命?
“找他?呵,他都已經(jīng)是死人一個了,你要帶我去哪兒找他?去地下嗎?”
“死……死了?”
江淮德張大了嘴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會突然從道門大真人口中聽到堂弟的死訊。
江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江家老祖有多偏愛江淮古。
和江淮德做個對比就可以見得了。
江淮德來元山縣是為老祖辦正事,他身邊也只有宋時郁這一位六品境的江家供奉跟著,雖然常理來說這也是足夠的了,但江淮古只是外出歷練,江家老祖不僅是給他配了二十名配備強弩的江家死士,還有兩名六品境的供奉跟隨。
江淮古死了的消息如果傳回江家,老祖必然會大發(fā)雷霆,不說摔幾個茶杯或是花瓶那種小兒科的事情,而是不知得死多少人流多少血,才能平息老祖的怒火。
起碼江淮德是不敢在老祖得知了江淮古死訊的時候,去見老祖直面那份怒火。
“他……他身邊有高手保護,怎么會、會死了呢?”
江淮德有點難以置信,江淮古雖然不在江揚郡,但身邊那么強大的護衛(wèi)力量,別說是遇到蟊賊,就算是鎮(zhèn)魔司要擒他,也得費很大一番功夫吧?
只不過在道門大真人近似于淡漠的視線之中,江淮德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倏然一變。
徐年微微頷首:“你猜的沒錯,他遇到了我……是我殺了他。”
道門大真人的聲音就如同浸透了天地的綿綿煙雨,不疾不徐輕描淡寫,但在江淮德的耳朵里,卻像是有一道雷霆在耳邊炸響,不管徐年是否說者有意,但至少在他聽來這無異于一種直白到極點的警告。
連老祖偏愛的江淮古他都已經(jīng)殺了,再殺一個江淮德又算得了什么呢?
“饒命……大真人饒命!大真人想要知道什么?您、您盡管問!我什么都說,江家的事情?漕幫的事情?還是這元山縣范舉他們家的事情?只要大真人您想知道的,我一定都如實告訴您,只求大真人饒我一條性命……”
如果敲打的是宋時郁,宋時郁最后愿不愿意吐露真相暫且不先提,但肯定不會這么三言兩語就破了心防,畢竟是在江湖摸爬滾打了數(shù)十年,不論是實力還是心性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