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主天厄是創(chuàng)造出了永冬寒地的神明,只不過在歲月變遷之中,天厄的神力早已遠離了寒地,寒地百姓也因為種種緣由,忘卻了他們有這么一位神明。
但是長生天的情況不太一樣。
歲月變遷,大勢滾滾。
可是大漠從古至今都信仰著長生天。
即便部族與王庭,在歷史長河中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可是長生天的神殿始終存在于黃沙之中,即便一時間被戰(zhàn)火所毀,但當戰(zhàn)火熄滅之后,很快又會有一座新的神殿拔地而起。
這其中除了長生天祭司一脈的傳承不曾斷絕的原因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長生天雖然和冬主天厄,和那些隨著上古時代一同落幕的神明們一樣,早就已經(jīng)死去了。
但或許是長生天的權(quán)柄,本就有“長生”之意,其殘余的力量卻一直隨著長生天祭司一脈流傳了下來。
時至今日。
無論是在長生天祭司的手里,還是在大漠風沙之中,長生天的神力雖然不至于是司空見慣了,但也沒什么人會去懷疑長生天是否仍在庇護著大漠。
最起碼。
長生天神殿仍舊在恪守著傳統(tǒng),挑選出那些最有潛力的大漠兒郎,接受長生天的賜福。
這難道還不能證明長生天的神力仍存?
也正是因為長生天的信仰在大漠之中根深蒂固從未斷過,所以長生天祭司一脈在大漠的地位極高,雖然這些祭司們從來不會坐上王位,但卻有超然之意,在有些大漠人的心目中,神殿甚至是凌駕在王室之上。
尤其是在大漠王室衰微的時候。
長生天神殿里傳出來的聲音在大漠風沙里便會顯得尤為重要。
例如在大漠的脊梁骨被那位大焱的傳奇名將初代鎮(zhèn)國公敲斷了之后,若不是長生天神殿傳出了聲音,將被打散的大漠人心通過信仰再次聚在了一起。
恐怕如今大漠也沒資格成為大焱王朝的藩邦了。
要是在大漠王庭被打得分崩離析的時候,長生天神殿里還一片靜默無聲,馬踏大漠的初代鎮(zhèn)國公就不是占下接近一半的大漠疆土壘起一座望沙城了,而是能夠一鼓作氣,把整個大漠都納入大焱的版圖。
不過時過境遷,初代鎮(zhèn)國公沒能砸爛長生天的信仰,現(xiàn)在的大漠親王烏維烈卻把大焱鎮(zhèn)國公請到了鑠金城外的長生天大神殿。
這可是現(xiàn)存最古老的長生天神殿了。
神殿的守衛(wèi)明顯都認識這位在大漠稱得上是一位英雄的鐵河親王,當鐵河親王帶著徐年與少許隨從入內(nèi)時,他們僅是躬身問好,攔都沒攔一下。
“先生,這便是我們大漠人的神明,長久以來庇護著我等大漠子民的長生天……”
在從供奉著長生天神像的大殿中經(jīng)過時,鐵河親王頓住了腳步,他和他的隨從們都恭敬地做了個祭拜神明的動作,而在此處接受大漠子民香火的長生天神像是一只盤著翅膀護著身體,只露出頭的蒼鷹。
這是徐年第一次見到長生天的神像。
但卻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頭蒼鷹。
長生天在玉京城“顯靈”的時候,徐年就已經(jīng)見過蒼鷹了,只是姿勢有些不同,那時的長生天雖然被天魔纏身到了腐朽生蛆的地步,但是仍然展開翅膀翱翔于天,盡顯出神明的偉岸,不是面前這般蜷縮起來。
鐵河親王似乎看出了徐年的疑惑,解釋道:“長生天盤著翅膀的動作,是為老鷹護子之意,而長生天的‘子’,便是我們這些大漠子民,這大漠的風沙便是祂的翅膀,始終在庇護著我們這些虔誠信仰著祂的大漠子民?!?/p>
風沙,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