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挑揀的藥材最終以甲級價收進了供銷社,李采購員被表姑夫狠狠訓(xùn)了頓,灰溜溜地給趙曉燕賠了不是。王老五聽說后,在村口罵了半天,說要讓王小二好看,不過誰也沒當回事——這貨就只會耍嘴皮子。
未及兩日,蘇晴怒氣沖沖地闖入,手中的藥簍狠狠擲在院中那塊泛著青幽光澤的石板上,發(fā)出一陣清脆而響亮的“哐當”聲,震得空氣都似乎為之一顫:“北坡上的黨參,竟被人給挖了!更過分的是,還踐踏了無數(shù)嬌嫩的幼苗!”她褲腿沾滿了泥濘,原本整齊編就的發(fā)辮也散落了一半,發(fā)絲凌亂地貼在臉頰旁,汗水與泥土交織的痕跡訴說著她一路奔跑的焦急與憤慨。
王小二手中正忙著給那桿半自動步槍細心地上著油,保養(yǎng)得一絲不茍,聞言猛地直起身子,眼神瞬間凌厲:“可是王老五那廝所為?”
“除了他還有誰!”蘇晴的眼圈紅了,聲音都在發(fā)抖,“我今早去看時,半坡的黨參被挖得亂七八糟,他還在石頭上刻字,說那片地是他的!”
趙衛(wèi)東扛著鋤頭從外面進來,聽到這話把鋤頭往墻上一掛:“我去找他算賬!”
“別去?!蓖跣《∷?,指節(jié)在槍托上敲了敲,“他就是想逼咱們動手,好告咱們打架?!彼聪蛟航嵌阎男滦筒东F夾,突然有了主意,“咱們給他設(shè)個‘護藥陷阱’?!?/p>
三人往北坡走時,趙曉燕已經(jīng)在半路上等著了,手里攥著把鐮刀:“我跟我叔說了,他讓護林隊多派兩個人巡邏,不過……”她看了眼遠處王老五家的方向,“我叔說王老五他哥在縣里當干事,不好硬來?!?/p>
“沒事,咱們不用硬來?!蓖跣《目臻g里拿出四個新型捕獸夾,“這夾子帶報警裝置,只要有人踩上去就會響,咱們把它埋在黨參的周圍,再假裝走開,等著抓現(xiàn)行?!?/p>
蘇晴立刻明白了:“還得在旁邊插個牌子,說這是護林隊設(shè)的禁采區(qū),讓他不敢聲張?!?/p>
趙衛(wèi)東說干就干,毫不遲疑。他揮舞起鋤頭,在黨參地的四周精心挖掘了四個淺淺的坑洞,動作嫻熟而有力。王小二緊隨其后,小心翼翼地將捕獸夾安置其中,每個夾子都掩藏得恰到好處。隨后,他輕輕覆蓋上一層薄土與落葉,偽裝得幾乎難以察覺,仿佛大自然本身的一部分。
蘇晴在一旁,手持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木牌,她輕輕將它插入土中,木牌上,紅漆書寫的字跡醒目而威嚴:“護林隊重點保護藥材區(qū),擅入者依法嚴懲?!蹦羌t色在綠意盎然的林間顯得格外刺眼,警示之意不言而喻。
趙曉燕則細心地從背包中取出氣味掩蓋劑,繞著這片區(qū)域細細噴灑。那劑液無色無味,卻有著神奇的效果,即便是嗅覺最為敏銳的獵犬,在此刻也只能徒勞無功地嗅探,絲毫捕捉不到任何異常的痕跡。
四人各司其職,配合默契,一切安排得既周密又高效,黨參地仿佛被一層無形的保護網(wǎng)輕輕籠罩,靜待時光的守護與自然的饋贈。
布置好陷阱,四人躲在遠處的柞樹林里等著。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把蘇晴的側(cè)臉照得透亮。她正低頭擺弄著藥簍里的幼苗,那是今早搶救出來的幾株黨參,根須還沾著濕泥。
“等這事了了,咱們在這搭個棚子?!蓖跣《蝗徽f,“輪流看守,再種些新的幼苗,明年就能長成大片藥材?!?/p>
趙曉燕立刻接話:“我來做棚子的簾子!供銷社有剩的帆布,我去要過來?!?/p>
趙衛(wèi)東摸著下巴笑:“我讓護林隊的兄弟多往這邊繞繞,就說是巡邏,誰也說不出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