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車廂內(nèi),誠王李恪斜倚著軟枕,手捧一卷古籍,看得入神。
他面容溫潤,確如傳聞一般,滿身書卷氣。
他對面,端坐著一名黑衣中年人,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眉角斜劈至下頷,靜默地坐在那里。
影一,皇城司頂尖高手,皇帝賜予誠王的貼身護(hù)衛(wèi)。
“殿下,已入北涼地界。”
影一開口,聲音沙啞。
“嗯?!崩钽⊙燮ざ嘉刺?,淡淡應(yīng)了一聲。
“沿途線報,鎮(zhèn)北侯的暗哨和秦紅纓的玄甲騎,都在我們前方,活動頻繁。”影一繼續(xù)稟報,“皆為一人?!?/p>
“陸沉?!?/p>
誠王終于放下了書卷。
他抬起頭,那雙溫和的眸子霎時間褪去了所有暖意。
“一個罪籍軍戶,竟能讓鎮(zhèn)北侯亂了方寸?!?/p>
他唇角緩緩挑起一個弧度,不見笑意,只見興味。
“父皇命本王來,查的是云州馬場的案子??扇缃窨磥?,這個陸沉,才是串起所有珠子的那根線?!?/p>
“殿下之意?”影一問。
“傳令,”誠王重新拾起書卷,目光落回字里行間,“放慢行進(jìn)。”
“本王,不急著去黑風(fēng)堡?!?/p>
“先讓鎮(zhèn)北侯和秦紅纓,再斗一斗?!?/p>
“本王倒要看看,他們,誰能先找到那個,有趣的陸沉?!?/p>
“也看看,這個陸沉,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p>
誠王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自信。
他很清楚,自己這次來北涼,名為查案,實為平衡。
父皇要的,不是真相。
而是北涼的穩(wěn)定。
鎮(zhèn)北侯,不能倒。
秦家,也不能倒。
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兩股勢力之間,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而陸沉,就是那個,可以用來打破平衡,又可以用來重建平衡的,最好的棋子。
……
距離誠王儀仗百里之外的一處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