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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番外小劇場)
搬到海邊小城后,我睡得總不踏實。
不是做噩夢,而是太安靜了。
安靜得能聽見多多均勻的呼吸聲,像小貓打呼嚕,一下,又一下,拂在我心上。
我常常在夜里醒來,借著月光看她熟睡的臉。
然后,那些被我鎖進(jìn)抽屜里的事,就自己跑了出來。
四年。
外人都說陳予安有福氣,娶了我,事業(yè)上平步青云。
連我爸都說,陳予安這小子,人前人后對我還算體貼。
體貼?
我記得第一年,他襯衫上有一個我不用的口紅色號。
我問他,他摟著我說:“哎呀,開會的時候人太多,蹭到的吧。你這小腦袋瓜里都想什么呢?”
我記得第二年,我看到一張三十七萬的刷卡單,一家我從不去的珠寶店。
他解釋:“給客戶準(zhǔn)備的年禮,忘了跟你說。你看你,現(xiàn)在怎么跟個管家婆一樣,不信任我?”
我記得第三年,他回來的越來越晚,身上總有酒氣和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不再找借口了,只是皺著眉睡進(jìn)書房:“我累了,別煩我?!?/p>
我為什么忍?
因為多多。
她會在門口等爸爸下班,會舉著滿分的卷子要爸爸抱。
她畫的全家福里,我們?nèi)齻€人手拉著手,笑得開心。
為了這張畫,我愿意當(dāng)個聾子,當(dāng)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