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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暉落下,微風吹過。
文懷瑾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的身后,俊秀的面容因惱怒而變得扭曲,看我的眼神,比我死那天的雪還要冷。
此時此刻,我對他只有滿腹恨意和惡心。
冷眼看他,“文秀才,嘴巴放干凈些?!?/p>
“更何況,我與他的事,與你無關(guān)?!?/p>
說罷,我便要走。
卻被文懷瑾扼住手腕,“宋蒹葭,你說你不喜歡我,難不成是喜歡那種粗鄙不堪的莽夫?你的眼光,怎么如此狹隘!”
如此寒冬,文懷瑾依舊穿著單薄又破舊的棉衣,雙手冰涼。
可他的眼神卻是像是點著一簇火,恨不得將我焚成一攤灰燼。
我咬著牙,前塵的恨意如泉水般涌出,壓得我差點無法喘息。
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又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文懷瑾一個踉蹌,跌坐在雪地上,有些狼狽。
“文秀才,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我已經(jīng)拒了你的提親,你真是臉皮都不要了非要來糾纏我嗎?你一向以自己讀書人的身份自視清高,怎么如今還這般不顏面了?”
我沉下一口氣,“文懷瑾,別再來打擾我!”
文懷瑾從雪地里站起來,連頭發(fā)上都帶著一層薄雪。
他并沒惱怒,反而用探究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他問,“宋蒹葭,你很討厭我?”
我怔住。
他又問,“為什么討厭我?”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如何表明自己對他的恨意,也不知該如何說清自己為他付出三年卻被他拋棄導致慘死。
沉默片刻,我沉聲道,“文懷瑾,我不是討厭你,我是厭惡你。”
文懷瑾眉頭緊蹙,又欲伸手拉我。
卻被去而復返的薛堯死死捏住手腕。
薛堯力氣大,只是稍稍用力,便將文懷瑾推倒在地。
他轉(zhuǎn)身拉著我上上下下檢查一番,才寬心下來,“還好你沒事?!?/p>
我正欲開口,趴在地上的文懷瑾發(fā)出一聲嗤笑。
“薛堯,想必你也聽說過,宋蒹葭對我示好多年,其實我和她早就暗通款曲了,你難不成還愿意要一個破鞋嗎?”
“薛堯,你當真愿意當一個頭頂帶綠的王八嗎哈哈哈哈”
我心中一顫,下意識地抬眸看向薛堯。
可他面色并無半點嫌惡,反而比平時更加溫柔一些,“蒹葭,別聽他那些話,臟了你的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