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玄因驚恐而驟縮的瞳孔里,趙玄戈的身影如同撕裂了空間的鬼影,驟然浮現(xiàn)。
沒有驚天動地的靈壓,沒有炫目的術(shù)法光彩。
唯有一只覆蓋玄鐵手甲、浸透血腥煞氣的手掌,在他視野里急速逼近,最后徹底淹沒了整個天地——那是死亡的陰影。
他想逃,身體卻被無形的鐵血意志死死定住,動彈不得。
他想叫,喉嚨仿佛被鐵鉗扼住,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象征著帝國最高暴力的手,并指如刀,對著他的脖頸——隨意的那么一劃。
“不……”
一聲微弱得幾乎撕裂聲帶的悲鳴,終于擠出。
嗤!
如熟瓜破開。
李玄頭顱應(yīng)聲飛起,帶起一道妖異血線!
無頭尸身的脖頸處,鮮血如狂涌的泉眼般噴濺而出,瞬間將那象征宗門榮耀的青石地面,染作一片刺目的猩紅。
頭顱飛在半空,那張臉上仍凝固著極致的恐懼與茫然。
他到死都沒想通。
為何?為何帝國的守護(hù)神,鎮(zhèn)北侯,竟會為了一個宗門叛徒,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砰。
頭顱砸落地面,翻滾幾圈,最終停在宗主凌天嘯的腳邊。那雙空洞的眸子,正死死地瞪著他這位曾無比敬仰的宗主。
溫?zé)岬?、粘稠的鮮血,濺了凌天嘯一臉。
他清晰地嗅到了,那是他最看重的弟子,曾被他視為宗門未來之光的血腥味。
天劍宗一片死寂。
所有弟子,所有長老,皆如石雕般僵立,身體顫抖,靈魂戰(zhàn)栗。
無人敢言。
甚至,無人敢喘息。
趙玄戈面沉如水,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了微塵。他側(cè)首,對身后一名影衛(wèi)漠然吩咐:
“取下頭顱,送去劍冢?!?/p>
“是,侯爺?!?/p>
影衛(wèi)躬身領(lǐng)命,上前,如同拎起一件破爛物件般抓住李玄的頭發(fā),提起那顆死不瞑目的首級。
在數(shù)千天劍宗弟子交織著屈辱、恐懼、茫然的目光中,他步伐沉穩(wěn),一步一步,走向劍冢方向。
那顆曾高高在上的內(nèi)門大師兄的頭顱,此刻,仿佛一件供奉給魔主的祭品,被敵人鄭重其事地,送向他們不敢靠近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