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塵土味和一種名為貧困的絕望氣息。
高臺上,沒有冗長的演講,沒有虛假的承諾,朝暮只是用她那清冷而清晰的聲音,宣布了一條簡單的規(guī)則,聲音不大,卻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每個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這些?!彼赶蛏砗蠖逊旁趲讉€加固箱子里、散發(fā)著柔和能量光暈的獸核,即使是最低階的,也足以讓臺下的人們呼吸驟停?!敖杞o你們?!?/p>
人群一陣騷動,難以置信的低語聲如同潮水般蔓延。
“每人一顆,用它去溫以寧那里辦理一張會員卡?!彼^續(xù)道,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卡里,會存入對應(yīng)這顆獸核價值的積分點,以后,你們可以憑卡在酒店里購買食物、干凈的飲水、基礎(chǔ)的藥品?!?/p>
死寂。
然后是爆發(fā)的、幾乎要掀翻廣場頂棚的狂喜和哭泣!
“食物……真的能買到食物?”
“我知道她!是她殺了周文新!她說的一定是真的!”
“天?。∥覀儭覀冇芯攘?!”
沒有擁擠,沒有哄搶。
一種巨大的近乎神圣的感激和不敢置信的情緒籠罩了人群,人們在朝暮手下有條不紊的組織下,排起了長隊,顫抖著、哭泣著,伸出他們粗糙、布滿老繭和凍瘡的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顆仿佛比生命還重的、流轉(zhuǎn)著微光的獸核。
許多人接過獸核的瞬間,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朝暮的方向磕頭,語無倫次地念叨著感謝的話語,淚水混著臉上的污垢,沖刷出深深的溝壑。
第一批揣著獸核、惴惴不安的貧民幾乎是被異能者大廈的守衛(wèi)‘請’進去的。
他們站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和璀璨的水晶吊燈下,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生怕自己身上的污穢弄臟了這里。
前臺穿著整潔制服的溫以寧,沒有流露出絲毫鄙夷,只是熟練地接過他們視若珍寶的獸核,在一個奇特的儀器上掃描,確認能量和價值,然后遞出一張材質(zhì)特殊黑色會員卡。
“您的積分點已存入,請收好,可以前往酒店左側(cè)的物資供應(yīng)區(qū)進行消費。”溫以寧的聲音平靜而專業(yè)。
物資供應(yīng)區(qū),原本是酒店的自助餐廳。
如今,長長的餐臺上擺放的不再是精致的法餐甜點,而是實實在在、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一筐筐剛剛出爐、冒著誘人麥香的白面包和粗糧饅頭。
一大桶一大桶熱氣騰騰、飄著油花和肉末的濃湯。
煮熟切塊的、不知道什么野獸的肉,堆得像小山一樣。
還有清洗干凈、水靈靈的根莖類蔬菜。
甚至還有一盒盒密封好的、營養(yǎng)豐富的能量棒和一瓶瓶清澈的飲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