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幾個太太將麻將推得噼里啪啦,見她來了,趙太太笑得滿面春風(fēng):“陸太太來了啊?!?/p>
方卿眠有些害羞地推了一下趙太太:“還沒結(jié)婚呢,讓人聽見了笑話?!?/p>
趙太太倒是不覺得,她常年跟隨丈夫出國,跑生意,外國開放,她也看得開,在太太圈里講葷段子,笑話,逗得人捧腹,也有人嫌棄她粗俗,背后說她床上那點事拿出來當(dāng)笑話講,不知羞。
趙太太冷眼,陰陽怪氣地回懟:“你跟你老公不上床啊,別是你太矜持了他在外面背著你偷吃哦?!?/p>
把人家氣得跟她老死不相往來。
“笑話什么,現(xiàn)在誰不知道陸大公子寵愛你啊,陸氏的股份當(dāng)彩禮。哎呦不要羨慕死別人了?!?/p>
方卿眠沒說話,被趙太太拉到牌桌上。
“笙煙啊,手氣好呢,我不打了,換成方小姐打?!壁w夫人的娘家姓虞,她名兒好聽,叫虞笙煙,估計是化了李商隱的《錦瑟》,藍田日暖玉生煙,取了玉生煙的諧音,虞笙煙。
方卿眠沒注意,牌桌上的一個女人起身,她側(cè)過頭去,望了一眼,略略吃驚:“譚老師?”
趙太太顯然沒想到,方卿眠認識她。
譚春枝思索了一會,好像見過方卿眠,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的,方卿眠說:“我看過譚老師的舞蹈劇《梅妃》,是最后一場?!?/p>
譚春枝恍然,想起來了:“我記得,那天你還跑到后臺找梁書記了?!彼Γ骸澳菚r候還不知道,轉(zhuǎn)眼就是陸太太了。”
趙太太在傍邊幫腔:“是有緣分啊,現(xiàn)在春枝是市局交通局副主任的夫人了,方小姐也是陸太太了。”
方卿眠笑:“是不是都不重要,上次看了譚老師的《梅妃》之后,一直遺憾老師謝幕了,現(xiàn)在能再見老師一面,都覺得高興。”
譚春枝捂著嘴笑:“瞧瞧,這嘴甜的?!?/p>
方卿眠細細打量著譚春枝,身材比之前豐腴了許多,但還是說不出的優(yōu)雅,歲月從不敗美人,這句話沒錯的。謝幕那天她的失落不復(fù)存在,如今取代的,是紅光滿面。
“譚老師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我失禮,竟沒有賀喜?!狈角涿叽a著牌說道。
“沒辦婚禮,領(lǐng)了證,兩家人在一起吃了飯?!弊T春枝笑。
趙太太朝方卿眠使了個眼色,方卿眠心知肚明,很快將話題引到別的事情上去了,打了三兩圈,對面的劉太太去了廁所,方卿眠出去找到服務(wù)員,要了一杯花茶,趙太太跟了出去。
“陸太太?!壁w太太跑著喘氣兒,跟在她身后交到。
方卿眠回頭問道:“趙太太您喘口氣兒,怎么了?!?/p>
趙太太笑:“我跟您說,您別嫌我煩?!?/p>
“您說?!狈角涿咭性趬ι希粗?。
“春枝結(jié)婚的事兒,您別提?!壁w太太說道“其實春枝不是原配?!?/p>
方卿眠的手頓了頓,按譚春枝的條件,其實嫁個官兒當(dāng)原配,都是正常的,但是聽趙太太的口風(fēng),這件事不對勁,而且譚春枝不愿意提。
“早些時候,劉主任是有原配夫人的。那時候劉主任還沒有今天的顯赫,劉主任的夫人是早年家里定下的娃娃親,劉主任娶了,但沒什么個人感情,在老家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后來劉主任調(diào)來了宛市,和春枝自由戀愛?!?/p>
方卿眠聽得有些惡心,管不住自己,還想著齊人之福,孩子是他老婆雌雄同體自己懷上的嗎?生了孩子想起來風(fēng)花雪月的自由戀愛了,人到中年知道愛情的重要性了,之前沒有守身如玉是因為手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