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月猜,殷二老爺常年被妻子欺壓,白天受了那么大的窩囊氣,很可能會迫不及待地向弱者發(fā)泄。
他的后院被殷二夫人嚴(yán)格把控著,已經(jīng)沒有一個姨娘。
所以大概率還是會去找殷如嵐。
云翡月隨便找了個理由,將院子里的人手集中起來,那便是她有需要時準(zhǔn)備帶去鬧事的戰(zhàn)士。
殷如晦絲毫不知妻子在謀劃什么。
今兒個天氣回暖,云氏領(lǐng)著他去院中走動消食,過了一刻鐘左右,他便累了回來沐浴休息。
他側(cè)臥在床上,忽然惶恐不安地念叨:“我今日精神頭不大好,是不是沖喜的勁兒過了?”
不知是燭火的原因,臉色看起確實也不太好。
“胡說。”云翡月正坐在床邊,替他修剪指甲,聞言頭也不抬:“你今日感覺沒精神,是因為天兒回暖,人便會懶洋洋嗜睡,這一點所有人都一樣?!?/p>
又道:“世子難道沒發(fā)現(xiàn),金盞今日頻頻打呵欠么?”
殷如晦哪里注意過金盞,不過云翡月信誓旦旦的解釋,令人無比安心,他的擔(dān)憂頓時一掃而空:“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沖喜的勁兒過了。”
當(dāng)初的殷勤晦,口口聲聲說沖喜就是迷信,不接受云翡月來給自已沖喜,而且自已不怕死。
事實證明,誰都怕死。
“世子莫要胡思亂想?!痹启湓潞眯?,弄好后將他的手放進被褥里,掖好被子:“睡吧,妾身陪著你?!?/p>
“……”殷如晦閉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是云沾衣嫁給自已,一定不會這么低三下四地伺候自已吧。
他年少時曾幻想過的婚后日子,是自已毫無保留地對云沾衣好,叫云沾衣成為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
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已喜歡的云沾衣,只是自已想象中的云沾衣罷了。
現(xiàn)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婚姻,誰人不是一地雞毛?
意識到這一點,殷如晦便心灰意懶了。
他對婚姻再也沒了以前的青澀憧憬,也看淡了愛不愛這些無狗屁用的東西。
過日子還是得找一個對自已好的賢妻,譬如他半點都不愛云氏,但不可否認云氏是個很好的妻子。
云翡月看著殷如晦睡熟,起身去了外面,和衣側(cè)躺在軟榻上休息。
屋里點著安神香,令人昏昏欲睡。
她猜得沒有錯,殷二老爺白天被妻子當(dāng)著下人的面,狠狠收拾了一頓,可謂丟盡顏面,此刻心中憋著一股窩囊氣無處發(fā)泄。
殷二老爺夜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便起來找出一把剪子,目光狠厲,毅然前往殷如嵐的院子。
都是殷如嵐的錯,害得他丟盡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