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未明,一線微光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
358團防區(qū)前沿的哨卡,兩個哨兵正縮著脖子抵御著凌晨的寒意。黑暗中,三個踉踉蹌蹌的人影由遠及近,讓哨兵立刻舉起了槍。
“口令!”
“云山!”為首的人影用沙啞的嗓音回答。
“回令!”
“飛雪!”江辰報出回令,整個人幾乎要虛脫在地。
哨兵們看清了來人的狼狽模樣,江辰的軍裝被劃得破破爛爛,張大山的胳膊上纏著浸透血跡的布條,劉眼鏡的臉上全是黑灰和泥土。
“是江連長他們!快,快去報告團部!”一個哨兵驚呼著,另一個趕緊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張大山。
半個小時后,358團指揮部。
楚云飛和方立功正在地圖前研究著防區(qū)部署,門簾突然被衛(wèi)兵猛地掀開。
“報告團座!江辰他們回來了!”
楚云飛和方立功同時轉(zhuǎn)過身,看到了走進來的三個人。人人帶傷,疲憊不堪,但每個人的身體都站得筆直。
“怎么提前回來了?任務失敗了?”方立功上前一步,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報告團座,參謀長?!苯?jīng)]有理會方立功的質(zhì)問,他先是對著楚云飛敬了個軍禮,然后直接走到了地圖前,“我們找到了日軍的秘密據(jù)點。”
楚云飛示意衛(wèi)兵給他們倒水,自己則走到了地圖邊?!罢f?!?/p>
“在黑云山東南側(cè),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里?!苯侥闷鹱郎系你U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這里,三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去,位置很刁鉆?!?/p>
方立功看著那個圈,又看了看江辰?!澳銈冞M去偵察了?兵力多少?”
“沒有完全進入。”江辰回答,“但我們摸清了外圍的布防。洞口有兩個哨兵,山洞側(cè)上方三十米處,有一個暗堡,架著一挺重機槍。外圍有兩支三人巡邏隊,每半小時交替一次。根據(jù)我們觀察到的進出人數(shù)和裝備判斷,里面的總兵力,大約在十五人左右?!?/p>
“十五人?”方立功的懷疑更重了,“江辰,你確定是十五人?為了區(qū)區(qū)十五個鬼子,你們就提前撤回?偵察任務要求你們潛伏一周,現(xiàn)在才過去兩天多?!?/p>
“因為這十五個人不一般?!苯椒畔裸U筆,看著方立功,“他們不是普通的作戰(zhàn)部隊?!?/p>
楚云飛沒有插話,他只是平靜地看著江辰,等待他繼續(xù)。
“他們的武器裝備非常精良,我們看到了德制的p18沖鋒槍,至少三支。每個人都配有南部十四式手槍。更重要的是,我們在山洞里看到了大型電臺。”
“大型電臺?”方立功的表情嚴肅了一點,“這說明他們需要和更高層級的單位直接聯(lián)系?!?/p>
“對?!苯浇又f,“而且,我們親眼看到他們搬運一個箱子?!?/p>
“箱子?”楚云飛開口了。
“一個綠色的金屬箱,不大,需要兩個人抬。箱子上有一個我們從未見過的符號?!苯脚貞浿?,“一個圓圈,里面是一個斷裂的十字?!?/p>
他一邊說,一邊用鉛筆在地圖的空白處畫出了那個符號。
指揮部里一片安靜,只有鉛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
方立功盯著那個符號,想了半天?!皼]見過。這不屬于任何一個我們已知的日軍部隊標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