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疑惑地看著他,窗外的寒風拂動著燭火,照著青紗帳里的人影綽綽。
“所以……為什么要把她留下來?”
他平日里不都是生人勿近的嘛,什么時候對一個女子這么上心了?
“你看看她,像誰?!?/p>
邊月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只是看了帳中的人一眼,便利碼退了出來。
指著臥榻上熟睡的那個人,嘴角都在顫抖。
“她和阿芽,既然有八九分相似。”
裴玄渡的書房里掛著一張畫像,那個女子叫阿芽,幼時她還是小小的一個,路過街邊的時候,將手上的半塊糖餅給了他。
那年的冬天,就像今日這樣冷。
她的臉圓圓的,長得像個小包子。嘴角還沾著糖餅的碎渣,說起話來又軟又糯。
那時候裴玄渡以為吃了糖餅,說話就能像她那樣好聽。
他縮在墻角衣衫襤褸,風雪無情地刮著他的臉,凍得他瑟瑟發(fā)抖。
“你……餓嗎?”
這個時候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包子蹲在他的身前,她被阿娘牽著手,瘦瘦小小的一個,臉卻很圓。他還以為是豆芽成精了,變成個人站在他面前。
“嗯?!?/p>
裴玄渡重重地點頭,他此刻已經眼神渾濁不堪,嗓子又干又啞,快要說不出話來。
“我這里有糖餅,給你吃?!?/p>
小豆芽將糖餅遞給他,又貼心地給了他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厚重的披風。
她被娘親牽走了,裴玄渡望著手上的糖餅,將那個小豆芽的身影記在心里。
后來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是周福找到了他。若不是那半塊糖餅,他怕是早就已經死在雪地里了。
他不知道那個小豆芽的名字,所以一直親切地稱她一聲阿芽。后來他找了畫師,畫了阿芽長大后的樣子,方便自己日后看見她才好認得出來。
在看見酈棠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酈棠和阿芽有八九分相似。
在她像個臟兮兮的小花貓撲進懷里來時,他本能地想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