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看見那位阿曼尼女士突然身體緊繃,又逐漸放松,心中不由得一陣詫異。
就在他疑惑芙蘭的“突?!迸e動時,他的腦中迅速浮現(xiàn)了一幅畫面,他看見了自己現(xiàn)在全身的狀態(tài)和動作,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這,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克萊恩注意到在腦海映出的畫面中,自己的眼睛已染成全黑,幽暗無光。
芙蘭審視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克萊恩,突然出聲道:
“不用在意,那只是剛晉升后的魔藥外漏,屬于正?,F(xiàn)象。”
“你現(xiàn)在可以先嘗試平穩(wěn)靈性,利用冥想來幫助自己控制住外溢的魔藥影響?!?/p>
克萊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含糊地說道:
“謝謝您的提醒,阿曼尼閣下?!?/p>
芙蘭有些別扭的皺了皺眉,節(jié),絲毫不在意周圍普通信眾的來來往往。
直到臨近傍晚時,圣風大教堂內(nèi)的仆役將要為各處的燭臺更換蠟燭時,阿爾杰才結(jié)束了祈禱,直身站了起來,向著彌撒廳深處巨大的風暴圣徽,以及誦經(jīng)臺前正不斷向信徒布道的主教——一位序列七的航海家,鄭重的行了一禮。
看著阿爾杰如此正式的行禮,正在誦念經(jīng)文的主教也抬起了自己的右臂,用力地捶在了胸口上,對他的虔誠表示了認可。
阿爾杰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后便輕聲離開了彌撒廳,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先回到了位于教堂地下的“代罰者”休息室,換上了一身不太引人注目的半舊工裝,之后才隨著幾個離開的信眾,一起走出了圣風大教堂。
出于隱秘考慮,他沒有選擇乘坐公共馬車,而是在臨近西區(qū)的邊緣,坐上了一輛看起來比較干凈的出租馬車。
阿爾杰坐在車廂內(nèi),隱蔽的將手摸向了兜中的一枚鐵灰色符咒,隨即靠向了椅背,任由自己的思緒陷入了一片朦朧之中。
在一片漆黑中,他“看見”了密密麻麻相互交互的數(shù)十條透明絲線,這其中或細或粗,但都無一例外,僅是閃爍著模糊的灰白色光芒,只有阿爾杰自己身體上延伸出了一條深藍偏黑的虛幻絲線,顯得格外突兀。
幾番確認后,阿爾杰迅速脫離了那古怪、朦朧的氛圍,意識又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
他今天之所以會浪費半天的時間在彌撒廳內(nèi)祈禱,不僅僅是為了向教會的中高層表忠心,更是為了利用這一機會,避免自己被其他事務打擾到。
他今天準備嘗試聯(lián)系那位神秘的天使,自稱“愚者”追隨者的埃德蒙·伊阿宋。
在風暴教會內(nèi),這樣的行為是絕對的,對神的褻瀆與背叛,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將因此被送上宗裁所,等待他的將是生不如死、暗無天日的封印物實驗人員的痛苦生活,所以他不得不謹慎。
所幸,剛才的探查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跟蹤者,呵,教會的人一直對我們這些“船長”不夠信任阿爾杰緩緩地吐了口氣,對坐在馬車車廂前方、略顯蒼老的車夫說道:
“停在貝克蘭德橋區(qū)酒吧較多的地方就好,剛才的地方不用去了。”
作為一個隱藏著秘密的人,他不可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準確的目的地。
傍晚的貝克蘭德橋區(qū)到處都是下班回家的職員和高級工人,或灰色,或深藍的身影填滿了整個街道。
阿爾杰在一個擁堵的十字路口提前下了車,付完車費后,他本能的遠離了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向了相對偏僻的地方。
黑綠與焦紅摻雜的灌木叢微微搖曳著,煤氣路燈昏暗的黃光扯著阿爾杰的影子,將它拉得十分細長,一直拖延到了嘈雜、光亮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