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空氣仿佛凝固成冰。
楚牧之指尖輕點,將監(jiān)控畫面定格在陸遠將u盤插入電腦的那一瞬間。
屏幕幽藍的光映在他臉上,那張平日里溫和儒雅的面孔,此刻只剩下冰川般的冷硬。
他沒有暴怒,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風(fēng)暴正在無聲集結(jié)。
小秦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他剛剛按照楚牧之的指令,從服務(wù)器的臨時緩存區(qū)里,悄無聲息地提取了陸遠電腦上殘留的文件碎片,并成功拼湊出那封發(fā)往林國棟投行的加密郵件草稿。
《關(guān)于地產(chǎn)政策窗口期的預(yù)判及合作建議》。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小秦的認(rèn)知上。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個平日里跟著楚總鞍前馬后,謙遜勤勉的陸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楚牧之緩緩合上筆記本電腦,發(fā)出一聲輕微而決絕的“咔噠”聲。
他轉(zhuǎn)過身,望向窗外燈火璀璨的城市,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他不是不懂忠誠。”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近乎悲憫的嘲諷:“是根本不信這世上有比利益更重的東西?!?/p>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蘇晚晴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她臉上帶著一絲興奮,迫不及待地想分享自己的成果:“牧之,我把花坊直營店的選址方案重新優(yōu)化了,這次我把重點放在了……”
話音戛然而止。
她敏銳地察覺到辦公室里異樣的氣氛,小秦緊繃的臉色和楚牧之身上散發(fā)出的生人勿近的寒意,都讓她心頭一緊。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楚牧之的辦公桌上,那里攤著一份文件,標(biāo)題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央行降準(zhǔn)預(yù)期報告》,頁眉處還用紅色字體標(biāo)注著一行小字——僅供內(nèi)部參考。
蘇晚晴的瞳孔微微收縮。
作為金融圈內(nèi)的人,她深知這份報告如果為真,意味著什么。
這幾乎是在公然宣告,一場資本的狂歡即將在樓市上演。
她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疑惑:“你在……押注樓市?這太冒險了,政策面根本沒有明確信號?!?/p>
楚牧之抬眼看她,眼中的冰霜瞬間融化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掌控一切的沉靜。
他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我不是在押注樓市。”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在等一個人上鉤。有些人,天生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必須讓他親手為自己釘上棺材板,把他自己牢牢釘在恥辱柱上?!?/p>
蘇晚晴看著他眼底那份洞悉一切的平靜,心中猛地一顫。
她忽然明白了,這不是一場賭博,而是一場狩獵。
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早已悄然布下,而那個自以為聰明的獵物,還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被精心挑選的餌。
同一時刻,在城市另一端的廉價出租屋內(nèi),陸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