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鐘緣著接住自己的手臂,輕手輕腳地躍至他的背后,揪著外套,從側(cè)邊微微探出頭,將計就計地演下去,“事情就是他說的這樣。對不起,我得回去了?!?/p>
雖然那個稱呼,老公,她糾結(jié)半天,還是叫不出口。
好像一掛到口中,喉嚨就像吃多了糖的時候,隱隱作痛。
大鐘感覺到她的緊張,又側(cè)轉(zhuǎn)過身,將她環(huán)抱至面前,借著整理頭發(fā)的間隙,在耳邊輕道了聲“別怕”。然后手垂落下來,依舊與她的小指勾在一處。
此刻的蔣緒卻是滿頭問號,不依不饒地攔在前面,質(zhì)問道:“她不是還在上高中嗎?怎么可能跟你結(jié)婚?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男人。”
他用最簡潔的方式剎住對方的話,不做多余的解釋,一反常態(tài)地很沒有耐心。
大約是被當場打臉的情緒作用太強烈,蔣緒仍不愿接受這樣的說法,繼續(xù)冷言嘲諷,“裝什么清高?!?/p>
“非要我把結(jié)婚證甩你臉上才肯相信?”
大鐘從上衣內(nèi)袋摸出一枚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翻手給蔣緒看,不冷不熱繼續(xù)道,“婚戒,看到了嗎?我每天跟她睡在一起,她是什么人,難道你比我清楚?我說什么都不相信,她說自己是高中生,你倒不懷疑?你太蠢了?!?/p>
或許是歪打正著,或許是敏銳的直覺又發(fā)作,這段話不偏不倚凈往蔣緒的痛處戳,實在教他備受擾亂。小鐘也暗暗地出了口氣。教他以前在網(wǎng)上捏人設“騙”她,如今也因同樣的事被大鐘詐。
她們留下原地凌亂的蔣緒離開。
一日過去,境況已是天翻地覆。自由的獨處來之不易,卻沒有好好約會的心情。兩個人似有無數(shù)話要說,又一句都開不了口。
剛買的水被蔣緒拿著,還沒來得及喝,小鐘又借著買水遁進便利店。
大鐘倒很知道她的脾氣,自覺地等在門口。
小鐘滿腹心事,一邊想著,一邊在貨架前多轉(zhuǎn)了一會。
心事沒怎么想通,想買的東西卻變多了。水要買兩瓶,一瓶冰的,一瓶常溫,常溫給貓貓,貓貓怕冰。再是小零食,吐酒時把晚飯一并吐掉了,現(xiàn)在又有點餓。
有排貨架全是小瓶便攜裝的酒。她想起醉醺醺的奇妙感覺,也有點心動。但今天恐怕不宜再飲,接下來她更需要保持清醒。
所以她去柜臺買了包進口的女式細煙。網(wǎng)友說是不太好買的稀有貨,焦油量低,沒什么煙味,但花香韻很好,小鐘看見正好有,二話不說就想買來試試。
一共六十三塊。正要付款,她瞥見旁邊擺著的避孕套,超薄,持久,空氣裸感,魔法貓舌……吸溜,應該有用,怎么把它忘了?
小鐘連忙又追加上一盒。
然后,煙和套子揣進包里,出門手里就拿著吃的兩瓶水。
腦子又空空蕩蕩,念念不忘的只有剛才看見的“魔法貓舌”。
遺憾的是她沒有買,而是買了比較樸素的超薄款。她擔心他面子薄,接受不了那種一看就很情趣的東西。太辣了。
小鐘咕咚咕咚地飲了小半瓶水解辣。
他陪著她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路過燈紅酒綠的夜生活街,拐進沿靜謐的林蔭路,沿著步行長道經(jīng)過圖書館,再到一座古剎近旁。一句話也沒說。
好像在生悶氣。不確定。
想到這里,小鐘也有點悶悶不樂。他在人前一個勁講些惹她遐想的話,實際上什么都沒有。可能連正經(jīng)的男女朋友、戀愛關系都算不上,只是touqing。
既然他不愿開口,只好由小鐘先來,“你再說一遍是我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