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在一剎間天旋地轉(zhuǎn),矜持與試探似滾珠落散一地。深藍(lán)的窗玻璃連著裂變不息的流云紋理,整間屋子似一方繚亂的鏡室,重重迭迭的虛影,身下是靜謐清池,圓形頂燈似團(tuán)月,搖曳入水中。
今夜的大雨似像將所有的心氣澆熄,潮shi的靈魂軟爛如泥,黏糊糊地繞著身體爬行。視線失焦,亂顫,隨揮灑的水珠重新落回。情欲的氣味漫似柳絲,又似梅雨時節(jié)惱人的shi意。
水中月一碰就擾碎。
什么也抓不住??偸遣钜稽c(diǎn)。
腰肢在他的掌間彎到極限,似盈滿的弦,升起于月出之夜。她不懂得求歡,只得任由他祈求,一點(diǎn)一點(diǎn)摳挖。密密麻麻的蟻群蛀進(jìn)軀殼,擠滿縫隙。荊棘靠得太近,將二人都刺傷。她咬過他的傷疤沁出相思的血,浸潤細(xì)條。
痛。生長痛。他進(jìn)來的感覺。
雨停了,百葉窗收起來,外面的天空一片澄澈。
想起她們虎頭蛇尾的,弄shi,隨便弄弄就好了。最下頭的避孕套環(huán)節(jié),當(dāng)然也是越快越好。
但他臉色變得難看,不顧形象地仰著頭,大口喘氣。好像被弄得很不舒服,透明雨衣死死地錮住,似下一秒就要撐破。
她不知道戴這玩意折磨得像受刑。難怪渣男們不喜歡,她看著也很疼。
“太緊了。”他痛苦說道,反手抓著沙發(fā),抓得指節(jié)泛白。
“你得戴著,不許弄在里面?!毙$娤肫饎偛琶悦院赝诉@件事,情緒有點(diǎn)激動。
他撿起隨手丟在地上的包裝看,“小號。故意買的?”
小鐘終于知道他痛是因?yàn)樽约菏韬鲑I錯了型號,氣焰短了大半,“這……這東西還有型號?”
他勉強(qiáng)地半坐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指給她看,“尺寸在這里,49±2?!?/p>
這是小號。那大號又有多大?小鐘對數(shù)字毫無概念。
但聽他念出來,她條件反射想起以前上課的情景,心中更增混亂。
“你沒有自己的套子嗎?”
他搖頭,“我要是有,哪來干嘛?”
“壞男人?!?/p>
轉(zhuǎn)念一想,小鐘有些悵然。他連在家替換的衣服都給她準(zhǔn)備好,就沒想到會跟她做?留宿就是單純的留宿。是他將小孩想得太簡單,還是她將成年人想得太復(fù)雜?
又或者,在她的觀念里,戴套zuoai是一件必須的事,對他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