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主人的狗
元扶妤問:“長公主死后,被夷三族的北軍中候盧平宣是長公主的人,其余所謂涉案斬首抄家的官員中,近三成也都是長公主的人,他們是真背叛,還是被滅口?”
“當(dāng)時牢中之人由裴渡親自帶人接手看管,我沒能插手?!焙瘟x臣答。
元扶妤又問:“安平公主元扶苧,是被軟禁,還是當(dāng)真在府中避世禮佛?”
何義臣抿唇。
“謝淮州及其家眷,如今與世家中哪家過從甚密?”
何義臣還是不答。
元扶妤不知何義臣是真一問三不知,還是對她存有戒備。
她又問:“如今已跟在謝淮州身邊的裴渡,還會每月去閑王府上嗎?”
何義臣遲疑片刻,開口:“我回老家前裴渡還是去的,而且據(jù)我推斷裴渡背著謝淮州,還在找程氏回春針的傳人,而且很著急?!?/p>
元扶妤眉頭微抬,背著謝淮州?
在元扶妤死前,她對裴渡是絕對的信任的,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給他。
若裴渡背叛她投入謝淮州門下,如今謝淮州也已經(jīng)大權(quán)在握,他為何還要背著謝淮州找程氏回春針傳人?
就連何義臣都不知道,她圈禁閑王是因閑王與她身體有同樣的毛病,都命不久矣。
而被圈禁的閑王實(shí)際上是在府內(nèi),為元扶妤試藥。
裴渡投靠謝淮州是別有圖謀?
那夜京郊莊子上的活口,除了裴渡便是謝淮州了。
想知道其中內(nèi)情,得見裴渡。
元扶妤視線落在何義臣身上,而且看何義臣的態(tài)度,也并非完全不相信裴渡。
“何義臣,你雖為長公主馬首是瞻,亦有膽識冒大不韙向長公主勸諫,這是長公主最欣賞你的地方。你有才、有志,卻不夠聰明,武功平平,但勝在忠心不二,這是長公主將校事府交給你的因由??赡憧纯船F(xiàn)在的你,長公主一死,如失領(lǐng)航之舟,自甘放權(quán),酗酒買醉,消沉度日,身上還哪有一點(diǎn)長公主看重的地方?”
何義臣這一路得她賞識,被她提拔,路走的太順,所以遇到坎坷,遇到主上身死,下屬背叛,便一蹶不振。
“信,我留給你。以你的能耐,這封信是真是假當(dāng)能辨別。”元扶妤將信紙擱在身旁的石桌上,“你若還有查清長公主死因,為長公主復(fù)仇的志氣,便打起精神入京。到時……我今日問你的問題,希望都能得到答案?!?/p>
“為什么來找我,不去找裴渡?”何義臣問。
“查長公主死因,需要人手協(xié)從,我身邊無可用之人。長公主信中說,她信重之人有二,一個是你,一個是裴渡。如今裴渡跟了手握大權(quán)的謝淮州,而你……因長公主之死,被奪權(quán)降職。你不是長公主死的既得利者,所以我更信你?!?/p>
“長公主還在時,你與裴渡時有不對付,可我瞧你心底并非完全不信裴渡,既然如此……”元扶妤站起身,平靜無瀾的眸子看向全身濕漉漉跪在水甕旁的何義臣,手指在信上點(diǎn)了點(diǎn),“真假辨別后,利索入京,替我約見裴渡。”
“你要當(dāng)面問裴渡長公主死那晚的事?”何義臣問。
元扶妤沒有否認(rèn):“有什么比這個途徑能更快得知那晚情形?”
(請)
反咬主人的狗
“可萬一……”何義臣猶豫,“萬一裴渡真的背叛了殿下呢?”
元扶妤眉目疏淡,語聲很輕:“反咬主人的狗,是該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