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后的地下室萬籟俱靜,眼前好像遮了塊黑布,不論將眼睛睜得再大都捕捉不見一絲光亮。除此之外,這里的溫度也要比外面低上幾度,之前需要快速補眠的時候,許池就會下來,用厚被子將自己裹住,昏昏沉沉地睡上一覺。
只不過今夜,那些暢快的睡眠大概是不會降臨了。
許池后背緊貼著墻壁,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盡管色織提花的長絨棉床單膚感絲滑,可他卻緊繃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是那個男人的頭。
以他在關(guān)燈前最后看到的畫面中,對方的耳朵離自己的鼻子大約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視覺被剝奪后,其他的感知得到加強(qiáng)。
就比如那股源源不斷從披散在枕頭上的發(fā)絲流淌出來的暗香。濃郁,神秘,深不見底,彌漫在枕頭上這片狹小的空間中。
許池心跳加速,用鼻子偷偷地嗅著。他很迷戀這股味道,上癮一般欲罷不能。但他又不敢讓鼻息變得太重,要是被對方發(fā)覺,那他本就猥瑣的印象將變得更加糟糕。
不過或許已經(jīng)晚了。
正放松平躺著的男人發(fā)出一聲低笑。
許池瞬間屏住呼吸,后背滲出一層白毛汗。
“好聞嗎?”沈英山問,“排氣扇都沒你馬力足?!?/p>
男人聲音中帶著戲謔,像是早就在等著他出糗似的,“怎么樣?我的味道是不是很香?要湊近點再聞聞嗎?”
“……”
許池的臉騰一下熱透了,他拽過毛毯將口鼻捂住,不敢再發(fā)出呼吸。
結(jié)果對方不依不饒。床墊晃動幾下,男人翻過身,頭枕在手臂上,換成一個面對許池的側(cè)躺姿勢。
盡管眼前一片黑,卻不影響沈英山散發(fā)魅力。
帶著體溫的暖香混雜著荷爾蒙撲面而來。
許池心臟不受控制的‘咚咚’狂跳,聲音震耳欲聾。他幾乎要將自己嵌進(jìn)身后的墻壁里,鑿出一個人形的洞,以此逃出生天。
沈英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對他愛答不理的,今晚話卻特別多。
“你是不是早就想睡我旁邊了?我可警告你,管好你自己,不許打呼嚕磨牙,不許搶被子擠人,也不許趁我睡著了weixie我,收起你那些下流的心思!”
許池:“……”
旖旎的遐想散了個干干凈凈。
……小學(xué)生嗎?
他閉上眼,試圖盡快入睡。
可男人依舊喋喋不休,一會兒嫌棄他的睡衣太舊了,不配躺在自己的床單上,一會兒又說他假裝深沉,指不定正在心里覬覦著他的肉體呢。
沈英山:“哼!”
“……”許池腎上腺素飆升,猛地睜開眼。
不讓睡?那就來做點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