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李解元村死寂一片,只有零星的狗吠撕破黑暗!
趁著黑暗和呼嘯風(fēng)聲的掩護(hù),許懷瑾立刻行動起來。
村委大院角落、宿舍門框上方隱蔽的縫隙、周寡婦家院墻外那棵老槐樹的枝椏間……
幾個帶夜視和移動偵測的高清微型攝像頭被他巧妙固定,如同潛伏的幽靈,對準(zhǔn)了幾個關(guān)鍵地方。
調(diào)試完設(shè)備,看著筆記本電腦里面?zhèn)鱽砬逦囊挂暜嬅?,許懷瑾冷笑。
李建軍,李福貴,你們鑰匙再有什么小動作,就該留下尾巴了!
……
“到點了,到點了,兄弟們,蹭飯蹭飯!”
許懷瑾咧嘴一笑,對別在衣領(lǐng)上的微型運動相機晃了晃手里的搪瓷缸子,大聲喊道:“go,go,go!”
那條黃色的小土狗叼著個豁了口的破塑料盆,屁顛屁顛跟在他的后面。
他依舊是那個掂著面粉、雞蛋“蹭飯走訪”的許書記,只不過這次蹭飯的目標(biāo),全都是那些低保、危房改造、貧困戶名單上的人家!
李老四是李建軍的遠(yuǎn)房表叔,貧困戶名單上特別標(biāo)明“家徒四壁,重病在床”!
“四叔,在家忙呢?”許懷瑾笑著遞煙,“領(lǐng)了特貧補貼,咋不添點過冬煤?天眼看都要冷了!”
正在打麻將的李老四眼神有些躲閃,“瞎花那個錢干啥,凍不死就行……”
坐他對面的鄰居王嬸打出一張東風(fēng),插嘴道:“還添煤?去年李建軍發(fā)給他的幾千塊的特貧補貼,全讓他灌黃湯打牌了!”
“他家過得比我家還好,這不剛買了一輛電動三輪,哪有個貧困戶的樣子?”
李老四臉一紅,罵道:“你個老娘們瞎咧咧啥!”
他摸了一張牌,興奮地往牌桌上一拍,“自摸!胡了!給錢給錢!”
許懷瑾的運動相機鏡頭,把嶄新的電動三輪和墻上“貧困戶”公示牌拍得清清楚楚。
“小許書記,這話我只跟你說……”
張大爺拉著他蹲在墻角,壓低聲音,“李建國蓋的是二層小樓,哪用得著翻修?去年白拿了兩萬危房錢,轉(zhuǎn)頭給他兒子買了摩托!”
王奶奶身患重病,說起低保直抹眼淚,“銀行卡握在李會計手上,他說村里要統(tǒng)一保管,最后一年就給俺發(fā)了二百塊……”
“哼,有好事哪輪得到俺們?全是當(dāng)官親戚的!”趙老憨更是憤懣,“李福貴上個月還跟人吹牛,說‘上面撥的錢,不拿白不拿’!”
接下來的幾天,許懷瑾跑遍了名單上可疑的十三戶人家!
李建軍的親侄子李德旺,去年剛蓋的二層小樓,赫然出現(xiàn)在危房改造名單里,并領(lǐng)了兩萬塊的補助!
李福貴的小舅子,家里開著砂石場,院里停著寶馬車,卻領(lǐng)了三年扶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