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升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沸水,臉上殘存的狂戾瞬間蒸發(fā),下意識松開了對我的鉗制。
我跌坐在地,血從手臂蜿蜒到指尖,滴在沈硯的西裝外套上。
沈硯顧不得自己滿身的傷,側(cè)身查看我的傷勢。
林俏最先反應過來,她捂著被扇紅的半邊臉,擠出甜得發(fā)膩的笑:“老爺子,您怎么親自來了?醫(yī)生說您——”
“滾開!”
傅老爺子一抬拐杖,直指林俏鼻尖,“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在我面前開口!”
林俏被吼得肩膀一縮,卻仍不死心,眼里閃過怨毒:“老爺子,您別被阮梨騙了,這些年她在傅家白吃白喝,仗著您疼她就無法無天,云升只是替我……替傅家……教訓她一下……”
她話沒說完,傅老爺子猛地掄起拐杖,帶著風聲狠狠砸在她額角。
烏木拐杖與頭骨相撞的悶響,像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口。
林俏甚至來不及尖叫,整個人踉蹌后仰,血線順著鬢角噴濺,在雪白的墻面綻開一朵猩紅的花。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傅老爺子的聲音不大,卻像裹著冰渣,凍得林俏渾身發(fā)抖。
她捂著頭跌坐在地,血從指縫汩汩涌出,再也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倉庫里死一般寂靜。
“爺爺!”
傅云升心疼地就要將林俏扶起,“俏俏說得并沒有錯啊!”
“你敢扶她試試!”
傅老爺子轉(zhuǎn)身,目光掃過被按在地上的沈硯,掃過赤足站在血泊里的我,最后落在傅云升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