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谷位于林家之地北偏東的方向,來此地的人一般只有東林門生和北冥宮的人,看眼前之人穿的宗袍,想來是北冥宮之人。
林嵐吃不準(zhǔn)兩個(gè)宗門間的態(tài)度,不過看先前陸初瑞的招式偏離正道,在交手中他更是已明白,四枚妖丹一瞬間的力量也不過讓他趁陸初瑞不備略占上風(fēng)而已,還是傷敵八百自損了一千,陸初瑞可以輕松殺了他,而他再努力也殺不了陸初瑞,因此魔紋一烙下,他便立刻松了手退到一邊,恭謹(jǐn)?shù)氐溃骸胺讲乓妿熜譀]有殺意才借師兄之手突破桎梏,得罪之處,還請(qǐng)師兄海涵?!?/p>
“你也是北冥宮的弟子?”陸初瑞起身道,東林門為仙道正派,勢(shì)必容不下旁門左道,看到剛才林嵐所修的詭秘妖邪的圖紋,由不得他對(duì)少年的話信了三分,“那為何不穿宗袍,不佩戴令牌?”
林嵐垂下了眼瞼,道:“怕太過醒目?!?/p>
“醒目?”陸初瑞重復(fù)了一聲,冷漠的雙眼逼視著林嵐,在這一言不慎則身死道消的危機(jī)下,林嵐心跳如鼓,陸初瑞伸出了如尸體般蒼白的手,漆黑的指甲泛著陰冷的光澤,他探入林嵐的衣襟,摸索了片刻,取出了一枚令牌,正是林嵐在東林的身份令牌,冷漠道,“什么醒目,怕東林門生的身份太醒目,招來殺身之禍嗎?”
早在陸初瑞搜查時(shí)林嵐已經(jīng)在飛速地尋找對(duì)策了,而且很不幸,聽陸初瑞的口氣,北冥宮與東林門似乎不和,甚至見之必殺。陸初瑞在等待他最后的解釋,一言差錯(cuò),生死之危,林嵐手心見汗,臉上卻維持著平靜,陸初瑞說了一個(gè)壞消息,可畢竟也是個(gè)消息。
“我沒有儲(chǔ)物靈器,因此沒有帶著令牌而來,所以戰(zhàn)利品,只有放在身上。”
“你殺了東林門生?”陸初瑞眼眸冰涼。
林嵐硬著頭皮,有黑山嶺岑吟之鑒在前,他不敢賭得太大,“是追殺我的妖獸殺了他,我就撿了個(gè)便宜。”
“你可知身份令牌便是身份的象征,”陸初瑞晃著手上的令牌,森冷地道,“如今,我要說你是東林曹小劍,即使殺了你,北冥宮也不會(huì)理會(huì),明白嗎?”
陸初瑞還在與他對(duì)話而沒有一巴掌拍死他,這讓林嵐心中略感安慰,知道令牌的事應(yīng)該糊弄過去了,可危機(jī)仍未過去,陸初瑞是強(qiáng)大,但審查之事,他顯然不在行,雖然因?yàn)樗銐驈?qiáng)大不需要真的確定林嵐的身份也足以應(yīng)對(duì)任何變故,只是一句話,又透露了其他信息給林嵐,林嵐心念一轉(zhuǎn),忽而抬眸道:“那么此刻起我就是東林曹小劍,師兄是要?dú)⑽遥€是裝作沒看見?”
陸初瑞一愣,似乎多少明白了林嵐的意思,“這就是你說的不醒目?”
林嵐抱拳道:“師弟實(shí)力低微,唯有出此下策。”
陸初瑞低頭沉吟,不過看似已經(jīng)不太疑林嵐身份了,林嵐剛暗自松了口氣,卻聽那個(gè)冷冰冰硬邦邦的聲音又道:“倒是有些意思,我便與你同行吧,也省得你被妖獸追殺個(gè)沒完沒了。”
林嵐面色一僵:“……”
……
陸初瑞的收藏是林嵐無法想象的豐厚,隨意取出了兩套東林宗袍,又掛了枚身份令牌在腰間,甚至隨手就能丟給林嵐兩瓶靈藥和一把妖丹,即使站在不同的立場(chǎng),可因?yàn)橐痪洹皫熜帧狈磸?fù)核查,因?yàn)橐痪洹皫熜帧背鍪珠熅b,林嵐心中微有觸動(dòng),如果這個(gè)人真的是他東林師兄,讓沈江濤之輩成為他的敵人該有多好。
陸初瑞卻不知林嵐心中感動(dòng)得一塌糊涂,漠然而道:“趕快用了,別給我拖后腿?!?/p>
林嵐:“……”
只是不說如果畢竟是如果,他能輕易取出的宗袍和令牌,讓林嵐一瞬間想象到了他是如何輕易地收走了東林同門的性命。
……